“念在曾经的主仆情义,你可以把他们兄弟二人屋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拿出去让他们带回家。”
“至于他们经手的那些差事,并没有什么太过要紧的,更不需要交接。”
她略有些不耐烦地冲希月挥了挥手。
“你出去跟他们带个话,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吧!”
“他们屋里的东西不值什么,不必再过来谢恩了。”
她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看向希月那震惊又惶恐的眼眸,无声地叹了口气。
在他们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更何况,关于琴嬷嬷的死,她始终有些疑惑。
按理说,她的身体状况不至于如此。
怎奈逝者已逝,很多事情已经不可探究。
“至于琴嬷嬷屋里的东西,你们任何人都不可再动,我自有安排。”
琴嬷嬷到死,都依然还是她顾家的管事嬷嬷。
更何况她还想再看看,在她的所有物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东西。
希月浑浑噩噩地走出主屋,几乎不知道自己的脚步是如何挪动的。
她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顾川,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缓缓地朝着大贵和她所住的新房走去。
家里以后的进项,只有她一个人的月例银子。
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她和大贵的这个小家庭,便仿佛染上了一层怎样都挥之不去的阴霾。
她麻木的开始收拾起大贵的东西,除了之前大小姐赏下的一些份例和四季衣裳,她几乎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带出去的。
“我滴儿啊!我苦命滴儿啊!”
方氏听闻女婿被放了良籍,连手里的活计都顾不上了,风风火火地跑到闺女的屋里,顺手将门反锁上。
“我苦命的儿啊!娘都听说了,你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个不知轻重的男人啊!”
方氏握着女儿的手,一时间老泪纵横。
她这个好女婿怕是脑子抽了风,好好的顾家管事不当,偏要自己求了放归良籍。
拿着丰厚的月例银子,受一众下人们的追捧,难道不好吗?
做个良籍的普通村民,又能讨得什么好?
“就凭他一个土里刨食的乡下汉子,放了良籍回家,又能干些什么呀!”
方氏看着不住掉着眼泪的女儿,心疼得抬起袖子,替她擦了擦滑落的泪珠。
“往后你们家里的重担,怕是就要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哦!”
她长长地叹了几口气,还是觉得心口一阵阵憋闷。
希月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进娘亲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大小姐没有将她的娘亲、兄嫂们带过来,等待着她的又将是什么样的局面。
“娘......我想,等大小姐消消气,再跟她求一求。”
“看看能不能让大贵回宅子里,做点轻松些的杂事。”
希月哭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直起身子,抹了把眼泪吸着鼻子说道。
“只是......往后我到底身为奴籍,与大贵哥之间的婚事,怕会......”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虽说她与大贵成婚时同为奴籍,可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层。
若是她没能在三年内与大贵哥生下孩子,他们二人的婚事,只怕是又要生出变故来。
“哼!”
“我滴儿完全不必担这份心。”
方氏冷哼了一下,挺直了腰杆子。
“若是放在之前,大贵当着管事,每个月的例银丰厚,攒了些家底子才放归的良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