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您的前夫是一位非常著名的雕塑家，那他应该是有自己的商业伙伴的吧？”

徐凌飞在魏勇陷入沉思之后，也再次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是的。”

刘芸点了点头，道：“可能在外人看来，雕刻家只需要不停的雕刻艺术品就行了，可是实际上，还有很多额外的事情是需要他们自己操心的，像是雕刻石料的采购，作品的展览安排，以及出席各个必要的礼仪场合，甚至还有得奖前的舆论宣传等类似的灰色工作。

最初的时候，我还能帮他处理一些事情，可是到了后来，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要顾及的地方越来越多，我已经没有能力帮助他了，只能找一个真正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来处理这些事情。”

魏勇点了点头，确实如刘芸所说，很多伟大的艺术家的背后，都是有金主的支持的，否则的话，艺术家们就只能流落街头，风餐露宿了，就像著名的画家梵高，便是一个绝好的反面例子。

而且，高粱这几年名气的提升实在是太快了，即便他有足够的实力，也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如此的傲人成绩，很明显是有专业人士在背后帮他操作的结果。

但是，徐凌飞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方面。

“你是说，他的石料采购……”

徐凌飞盯着刘芸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也是由他的合作伙伴负责的？”

“是的。”

刘芸肯定道：“据高粱说，他的合作者在艺术上也颇有造诣，收集了很多优秀的艺术品，所以，他把石料的采集交给对方非常的放心。”

“奥？那他的合作伙伴叫什么名字？”

在整个的询问过程中，徐凌飞和魏勇的内心都时刻保持着平静，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审问者自己内心平和，才能够判断出被审问者的答案是否是真的。

但是刘芸接下来说出的这个名字，却让他们再也难以保持平静了。

“他叫，马致远。”

徐凌飞和魏勇同时转过头望向了对方，一起做出了一个翻白眼的动作。

57岁的马致远，是华人城的首富，整个城市的房地产，有十分之一是他家的产业，而他每年为城市所创造的税收，都是以十亿为计算单位的。

所以，市政府每年都会为他颁发“优秀市民”，“优秀企业家”，等等各种优秀奖项，而且，他每年还会为本市的教育事业捐赠为数不少的“助学金”，所以几乎每个学校都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图书馆，无论大学还是中学。

当然，让两人表情失控的原因不是马致远的地位。

真正的原因是，马致远有个女儿叫马晴晴，而马晴晴和徐魏两个人，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人称“铁三角”。

更重要的是，马晴晴是魏勇的女朋友，更更重要的是，马致远根本看不上魏勇，反而是对徐凌飞青睐有加，很希望徐凌飞来做他的女婿。

所以，简单说来，马致远是魏勇未来的岳父，而马致远本人，却想当徐凌飞的岳父。

……

由于刘芸的积极配合，徐凌飞和魏勇很快便完成了对她的审问，虽然在审问的过程中还有很多疑点存在，但是介于刘芸是报案人和受害人家属的双重身份，更加上两人是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说谎的必要，所以审问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在安排了警员护送刘芸回家之后，徐凌飞和魏勇两人便开始了对案件的讨论。

“我觉得，刘芸的口供有问题。”

魏勇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刘芸和高粱既然决定离婚了，为什么还会再离婚之后，继续保持联系呢？如果这样做的话，和没有离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两人仍旧有感情，放不下对方的话，两人完全可以通过分居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吧？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呢？”

“有隐情又怎么样？没有隐情又怎么样？”

徐凌飞轻轻抬起眼皮，看了魏勇一眼，道：“难不成你怀疑刘芸有作案动机？”

“不是我怀疑她，而是她的身份确实有嫌疑。”

魏勇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虽然按照你之前的推理，我们应该将案件的重点放在调查雕塑的来源上，但是，我们仍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存在的嫌疑。

首先，刘芸作为死者的前妻，而且离婚之后仍然经常来照顾死者的起居，那么，她完全有机会接触到死者的钥匙，然后偷偷匹配一把。

而且，虽然她说自己从来没有进出过死者的工作室，但那里毕竟曾经是她的家，是她常住过的地方，以她对死者和案发现场的了解，在有钥匙的情况下，完全有能力制造这个密室杀人现场，而且，也不能排除她和他人合谋杀死死者的可能性。”

“你的观察没错，她的口供确实存在问题，但是却未必是她自己故意隐瞒什么，因为我从她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欺骗。”

徐凌飞摇了摇头，道：“不过，你如果执意要调查的话，那我也不会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