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戎军统帅府内,军议不停。
林萧也依旧在废寝忘食的部署着一系列西征事宜。
而也在统帅府内这般如火如荼的忙碌时。
契戎使臣也收到了萧楚寒的传信,并把它通知到了布政使司衙门,然后又传到了林萧手上。
林萧对萧楚寒同意亲自前来商谈榷场建立之事非常满意,不过对于商谈的地点却是不认可,他认为北营子榷场既然是建在渝关外的边境上,那应该就在东北部的渝关外商谈,而不是西部的居庸关。
所以,林萧让布政使司衙门转告契戎使臣,要求商谈地点换渝关外。
契戎使臣无奈,随即再次传信云中。
萧楚寒收到消息后,却是很痛快,直接同意了,并且启程前往了渝关。
只是,这一来二去,时间又是拖了差不多半个月。
直到八月下旬,双方才在渝关外终于会面!
......
这是宣武十七年八月二十二日。
渝关外寒意渐浓,遍地草木枯黄,山峦间落叶飘飞,长空亦是少云,日光给人清冷,在那空旷的寂寥间,唯有劲风呼啸充耳。
不过就在这萧瑟的秋日,却是这北方尤为特殊的一日。
只因为互相打了数年的两国最大敌手,终于在今日坐在了一张桌上!
此时,渝关外的北方旷野上,难得的寂静,方圆数里内空无一人,唯有旷野上立着一顶硕大的白色营帐,以及营帐两边各守卫着十名士兵!
那二十名士兵分别穿着大夏和大契国的盔甲,个个身形挺立、目光凌厉,一看就是非等闲的士兵。
他们正互相目视着对方,眼中有火花迸射,亦是杀气腾腾,充满了敌意。
不过在白色营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营帐内布置得很是简单,就中间摆着一张长桌,然后帐内的四周分别摆着七八张椅子。
此刻,在那四周的椅子上,正坐着高句丽、党项、新罗等周边几国的使臣。
而在中间的长桌两端,则各坐着身穿着长袍的林萧和萧楚寒两人。
然后在他们的身后,还分别坐着两国的使臣,林萧身后只有李延儒、顾建成、陆玄和陈靖渊四人。
此外,这里再无其他人,没有杀气腾腾的士兵,也没有刀枪剑戟等凶器,一切显得既文明、又和谐。
也正如此!
作为两个最大的对手,长桌两端的林萧和萧楚寒此时却并没有敌意,而是互相笑看着对方,眼露欣赏。
尤其萧楚寒,看着一身透着威严、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林萧,他一张步入中年的脸上,满是啧啧称奇:
“真是没想到啊,也就三四年的时间吧?当初在大夏中都城外的一名守备营校尉,竟然成为了大夏的异姓王,如今更是手握数十万大军坐拥北疆、傲视天下,林老弟真乃是人中龙凤啊!”
声音充满了惊叹,萧楚寒说着一口流利汉语的同时,一副对林萧满是欣赏和赞誉的样子。
只是,这话听到林萧身后的顾建成、陆玄和陈靖渊耳中,三人却脸色一变,顿时目光凝视向了林萧的背影。
林萧却是毫不以为意,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嘴角上扬的朝萧楚寒抬了抬下巴:
“萧大帅要是这么说话的话,那本王是不是也要恭喜你晋升为大契国的枢密院使兼兵马大元帅?这在大契国应该是位极人臣、升无可升了吧?可萧大帅既然有如今的权势却还要来云中统帅大军,难道是想再进一步?效仿大契国之前的兵乱、来个兵谏上位?”
声音落下,这次轮到契戎的几个使臣和官员脸色一变,看向萧楚寒了!
就连萧楚寒自己,脸上的神色也是微微一滞。
不过没等萧楚寒说话,林萧此时又好整以暇的开口了:
“咱们今日是来商谈榷场建立、谋求两国边境和平的,萧大帅说话暗中挑拨离间,可是要不得,既有失和谈使臣的身份和风度,也不利于团结和两国的关系,难道是大契国不想建立这北营子榷场、也不想看到边境和平才这么说话?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没必要谈了,还是各回各家吧......”
林萧摇了摇头,抓住主动权的同时,很是说教了萧楚寒一顿,并且说着话时,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契戎使臣和几名官员听得有些憋怒,不过看到林萧要走,也顾不上其它了,契戎那个转运使使臣,急忙起身朝林萧抬手:
“不不不,平戎王误会了,我们坐在这就是为了建立北营子榷场、促进边境和平的,您应该是误解我们大帅的话了,我们大帅没这个意思!”
“是么?”
林萧起身的动作停下,看向了萧楚寒。
见状,契戎使臣也急忙看向了萧楚寒,他旁边的几个契戎官员也是如此,个个都眼底带着焦急。
这也由不得他们不急。
因为对于大契国来说,北营子榷场和边境关系的和平,如今很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