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戎王府。
林萧公房外。
房门紧闭,张学礼和姜寒衣站在门外的院子里,两人面面相觑间,谁都没有出声,只是神色凝重的站着,消化着这突然到来的惊天消息。
而随着时间流逝,朱璇玑和夏瑾也闻讯赶了过来。
甚至平戎军的总参军蒋震云,以及申豹、无咎和张锦霖等驻守幽州的主要将领,也都纷纷过来了。
他们此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只是看到公房四周的戒严以及林萧紧闭的公房,各个都心知出大事了,皆是凝重地看向了张学礼和姜寒衣两人。
看着同样凝重的两人,朱璇玑皱了皱眉,把目光落在了张学礼身上:
“我听说中都那边传回消息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学礼沉默了一下,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快速讲述了一下夏皇病危的消息。
众人听完,皆是一震,个个睁大了眼,一时呆立在了原地,寂静无声。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朱璇玑率先消化完这个惊天消息,看着林萧紧闭的公房,轻叹:
“王爷这是......在决断是否要马上西征吧?”
“是!”
张学礼凝重地点了点头。
蒋震云闻声,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顿时皱眉:
“现在可不是西征的好时机啊,契戎现在不停地在往云中增兵并守备森严,而我们却刚大扩军没多久,还没准备好啊......”
“不仅是现在,其实任何时候都不是我们西征的好时机!”
听到蒋震云的话,朱璇玑摇了摇头,眼中忧虑:
“我们如今之所以能独立于朝廷而主宰幽蓟,就是因为云中还被契戎占据!”
“若是云中被收复,那我们平戎军存在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能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然的统御北疆,犹未可知!”
“毕竟像我们这样的藩镇,任何上位者都是不会放心的,古往今来像我们这样的,也多是没有好下场!”
“虽然,我们现在备受陛下信任,陛下也仁爱有加,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谁敢笃定我们收复云中之后,不会有‘飞鸟尽良弓藏’的一天?”
“凡是君王者,皆君心似海啊......谁敢去赌?”
声音落下,朱璇玑眉头紧皱,满是无奈和忧虑。
他是谋士,与蒋震云这种纯粹的军中将领不同,他看到的问题更全面,不仅是军事方面的不利,还有政治上的威胁。
而此间所站的都是平戎王府的核心层,他也就没有避讳了,直接把这些说了出来。
而众人听完后,也都沉默了。
是啊!
夏皇现在是对他们平戎军很好,既信任、又不惜代价的支持,可谁又敢断定收复云中之后,夏皇不会变脸呢?
要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幽云十六州彻底归国的大夏北疆,将没了多大的威胁,平戎军也将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了,而那个时候的平戎军却将拥有大夏无可比拟的声望和威势,试问哪个上位者还敢让这样的藩镇单独存在?
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谁也不敢去赌君心啊!
“可是王爷却又是个重情义的人......”
沉默中,一身蓝裙伫立的夏瑾,突然缓缓出声。
“不错!这也是最麻烦的!”
朱璇玑点了点头,无奈出声:
“自从王爷当年北上勤王以来,便备受陛下信任,先是赐予天子佩剑,后又不惜大肆封赏,甚至连建国后从未有过的异姓王都封给了王爷,并且还极为信任地让王爷统御北疆、毫不插手,在中都述职时也给予了王爷莫大的恩宠,如今更是连自己的内帑都全部交给了王爷,还极力为平戎军筹银,可谓是信任到了极致,古往今来已没有哪个帝王能对臣子做到这般了,对王爷已不是知遇之恩这么简单!”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咱们王爷是个重情义的人,虽然表面上从未说过,但心中却念着陛下的知遇之恩呢!”
“如今陛下时日无多,唯一的愿望就是不留遗憾地想看到云中收复、幽云十六州彻底归国,咱们王爷怎能不慎重对待?”
“一边是平戎军的未来,一边是陛下的恩遇,怎能不让王爷为难?这应该就是王爷现在把自己关在公房的原因了......”
声音落下,朱璇玑摇了摇头,眼带愁色地看向了林萧紧闭的公房门。
而众人闻言,也都面露难色,亦是看向了林萧的公房。
此间一时又变得安静。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蒋震云神色冷酷:
“我们还是等着王爷抉择吧,不管王爷做出什么决定,平戎军上下都随王爷共进退!”
“不错!等王爷决定吧!”
朱璇玑这时也点了点头。
而其他人,亦是面容恢复了坚定。
随后,众人也没再说话了,只是在公房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