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的消息同样传到了远在西南的秦煜的手里。
夜幕降临,他将密信放在火烛上点燃:“咱们快回京了。”
息风看着主人淡然的眸子里冷肃的幽光,立即抱拳:“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做准备。”
“等等。”
秦煜问道,“夫人今天该来书信了吧?”
息风:“夫人的信每隔一天,今天暂时还未到。”
两人正这么说着,院子里响起了明显的脚步声:“主子,夫人的信。”
秦煜原本幽静一片的脸上出现一丝暖意,将信接过来,忍不住唇角微勾。
可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我记得初五那天,云州广耀楼重开,许多达官贵人前去捧场了吧。”
息风一怔:“得到的消息的确如此。”
秦煜轻轻叹了口气:“夫人不在云州了。”
阿狸急忙道:“这不是夫人的字迹?”
“是她的。”
“今日来的是信鸽的确是云州的魏家的,怎么会……夫人出事了?”
“没有。”
魏无双写给他的信总是会说自己的见闻,广耀楼开业这样的事情,她却只字未提。
因为她不知道。
能够主动留下多封书信从云州发出,那必然是自己离开了。
秦煜目光沉沉,抬头看向远方。
他这位胆大包天的夫人,又去做了什么事情呢……
上元节将近,宫里开始挂起了灯笼。
紫华殿这边,在宣旨后的第二天,便迎来的络绎不绝的访客,这些王公贵胄们,打着探望的名义,拼命想进紫华殿看看已经转好的夏文帝。
梁皇贵妃亲自出面表示夏文帝需要静养,拒绝所有探视。
大多数人偃旗息鼓,当然并不包括晋王的拥趸。
为了替晋王冲锋陷阵,户部一个官员拼了命的想进紫华殿一探究竟,气的黄账里的那只苍老的手,伸出来是摔碎了一个茶盅。
是夜。
晋王府的密室里,晋王坐于主座,
五个人全部都是晋王可以托命的心腹,此时四个人都认为应该趁着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强行入宫“清君侧”。
唯有坐在最下首的那名瘦弱的女子一直没有言语。
晋王看向她:“玲珑,你怎么不说话?”
“奴婢认为此行太过冒险。”
“说来听听。”
玲珑抚了抚袖子,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我们的一切筹谋计划都是建立在文帝病弱将死的基础上,如果他真的有所恢复,王爷此次带兵强行入宫,无异于坐实了自己谋反的罪名,到时候,文帝振臂一呼,那些原本左右摇摆的人全部会倒戈,诛杀王爷就成了顺利成章之事。”
一个年老的幕僚道:“得!又饶了回去!咱们赌的不就是康乐那小子在唱空城计吗?别看伸出一只手摔了杯子,是谁的手还说不定呢!”
“赌?”
玲珑摇头,“这可是谋反的罪名,咱们赌不起。”
时文铎属于最激烈的“主战派”,闻言不耐烦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康乐那小子继位登基?”
“若文帝康健,正月十六全须全尾的出现在登基大典,王爷立即入宫负荆请罪,暂时交出手中所有兵权,请命去边疆驻守,只暗中让我们安插的那些暗桩行动,掌握京都消息便可。文帝今年已经七十有四,此次重病总归是大伤元气,又能活过几年?到时候,我们再回朝堂不晚。”
玲珑道,“若其实只是康乐皇孙联合乐公公他们搞得空城计,文帝根本无法出现在登基大典上,王爷也要不动声色,表面恭恭敬敬臣服于康乐,实际可马上着手摄政,到时候后再慢慢处理,过不了五年,这天下仍是您的。”
那个年老的幕僚直接道:“荒谬,好好地计谋最后成了摄政?晋王乃真龙天子之命,竟然要如此藏头藏尾吗?”
时文铎也道:“妇人之仁。到底是个女子,胆小怕事。”
然后冲着晋王拱手:“父王,您只要给我一千精兵,我就能给您打开通往宝座的大门,到时候甭管文帝还是康乐,统统都不会成为您的阻碍!”
晋王若有所思。
玲珑急忙道:“殿下,您智勇双全,却唯独行事急躁,难以沉着,对方可能就是在利用您的弱点,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晋王幽然的目光看向玲珑:“行事急躁,难以沉着?”
玲珑自知失言,脸色瞬间白了下去:“殿下,奴婢口无遮拦,自该领罚,可是还是希望您三思而后行!”
晋王站起身来:“不管对方谋的什么,本王此次都要以不变应万变,阿铎。”
“儿臣在!”
时文铎立即起身抱拳。
“传令湘南、鲁北两路大军进京,正月十五,你领精兵三千,我将会在上元节的宫宴上让康乐主动退位,若他不愿意,咱们便举大事而起,以摔杯蓝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