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大看的起劲,“老三,不是我说你,这要是我媳妇,我非打死她不可,生了丫头还好意思吵吵,她哪来的脸,反了天了!”
站了许久,听了许久的陆景舟突然动了。
他两步就走到陆老大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挥出了拳头。
他这拳头,即便是陆老大这样的庄稼汉子,也是受不住的。
“呀!你打你大哥干啥?”陆大嫂冲过去护夫。
陆母也不哭了,呆愣愣的看着。
陆老头愤怒的跳脚,“老三,你……”
话音未落,就见陆景舟抄起墙根的锄头,闯进堂屋,一锄头砸了供桌。
陆老头冲进来时,供桌都碎成渣了。
“你疯了吗?你敢砸供桌,那上面还有你爷爷奶奶的牌位呢!”
陆老二再也躺不住了,鞋都没穿就跑出来看热闹,“哎呀呀!爹,牌位好像碎了,完了完了。”
牌位就代表故去的陆家爷爷奶奶,陆景舟这一锄头,等于是砸他们老俩口头上了。
这可是大不敬,大忌讳,大不孝啊!
陆景舟拎着锄头,俩眼珠子跟野豹子似的,“你们不是要传宗接代吗?没了祖宗,我看你们咋传咋接!”
“你!你这个孽障啊!”陆老头拍腿跺脚,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陆景舟谁也不看,拖着锄头,出了堂屋,来到院子里。
“老三,你这……”陆母往后退了两步,有点怕,有点怂。
“再叫我听见你们说那些话,别怪我翻脸!”
“你翻脸,现在就翻脸,你把你老子打死,来来,朝这儿打!”陆老头冲出来,挺着胸膛往他身上撞。
“老头子,你这是干啥!”陆母抱住他,把他往后拉。
她越拉,陆老头越起劲,“他把供桌都砸了,就是不要祖宗,不要爹娘,他长大了,能耐了,不把我们放眼里,行啊!来来,赶紧把你爹打死,你想干啥干啥!”
耍无赖这一招,不是只有老娘们才会。
搁别人,一准就被制住了。
儿子打老子,搁哪个朝代都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况且,陆景舟还是军人。
陆老大揉着嘴巴,边看边笑,“小时候就爱犯浑,长大了还是一样。”
这句话陆老二最有体会,“就是,有一回,把我按在河沟里,差点没把我淹死。”
江月在陆景舟冲过去打陆老大时,就扭头回屋了,他们一家子打架,跟她又没关系,再说陆景舟的做法,也挺出乎她的意料。
这会,她听到陆家那爷仨的嘲讽,忽然又开始同情陆景舟了。
照这情形,陆景舟小时候也是爹不疼娘不爱,还要受哥哥们的欺负,是个小可怜蛋。
于是,她冲了出去,一头钻进厨房,端了一盆凉水出来。
陆母一瞅见她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干啥,下意识的放开老伴,躲开了。
她刚躲开,那盆凉水就冲陆老头的面门去了。
陆景舟顾不得惊讶,飞快伸手把江月拽到身后,陆老头手里的烟杆落在他头上。
他不敢打儿子,还不敢打江月吗?
况且他早就想打了,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烟杆都打断了,陆景舟的脑袋也破了,一股鲜血顺着额头流到脸上,看着怪吓人的。
江月火了,一蹦三丈高,“死老头子,你也太毒了吧!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好好,你等着,我今儿不把你家房子点了,我就不姓江!”
她真要去点房子,但陆景舟一直牢牢把她拉着。
陆队长收到消息,匆匆赶来,一看院里的情况,脑袋又要炸了,“景舟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这咋……哎呀!你这脑袋是咋了,江月,还不赶紧拿东西给他捂着,要不要去卫生所瞧瞧。”
还有几个同村的老头也进来劝架。
“都是一家人,有啥话坐下来慢慢说,不能动手。”
“德成啊!你都这个岁数了,脾气咋还这么爆,老大老二,你们站那跟个傻子似的,也不晓得劝劝。”
“一家子没有隔夜仇……”
站门口看热闹的几个婆娘,嘴巴可就没这么善良了。
刘凤阴阳怪气道:“一定又是江月这个搅屎棍,有她就没个好,陆老三,她不是要跟你离婚吗?你就跟她离,有啥好稀罕的。”
赵菊花也乐呵呵的道:“就是,你前脚跟她离,后脚婶子就给你介绍个黄花大闺女,保准比她好看,比她勤快能干!”
杨槐花嘴快,“不用找,咱村就有现成的,吴知青不是正合适吗?”
吴佳惠站在人群后头,紧张的搓着衣角,也不敢抬头,但脸是真红。
江月都气笑了,“看见了吗?这些人给你后路都找好了,陆景舟,我们离婚吧!”
她受够了。
她要甩开他的手,陆景舟却拉的更紧了,“你想改嫁,就等我死了。”
突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