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诚来到了一间酒楼。
越江省的大小官员、本地士绅、王侯贵族基本到场了。
说起越江省,那必提南海王。
南海王是大周太祖皇帝的小儿子,经历四朝,至今依旧老而弥坚。
当年子午之变时,南海王还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故而幸免于难,并没有被太宗杀死。
太宗皇帝对太祖皇帝的血脉展开了血腥的屠杀,只留下南海王这一脉了。
南海王直到太宗皇帝去世之前,都被太宗皇帝所圈禁,活得战战兢兢,甚至年近三十尚未娶妻,直到先帝登基才赦免了南海王,并赐予封地和爵位。
别看南海王刚刚五十出头,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身形佝偻,低眉顺眼,见到叶诚这样的大太监都点头哈腰,赔着笑脸。
叶诚摇了摇头,当年要是太宗夺了哥哥的位置,这南海王这个太祖的嫡系血脉,何至于过得这么凄惨。
在来越江省之前,凌筱月还特地给他写了一封信,让他专程去看望一下南海王,可能是想弥补一下心中的亏欠吧。
一行人向叶诚敬酒,喝得还是叶云香,叶诚不胜酒量,很快有了一些醉意。
宴席上场后,叶诚上了南海王家的马车。
“叶侯爷,您这是……”南海王大惊失色,诚惶诚恐。
“王爷,我想找你说说话。陛下写信给我,说我来越江后,无论如何都要拜访您一下。”叶诚笑着道。
南海王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了很腼腆的笑容,道:“先帝和当今圣上对我已经够好了。”
“那么说来太宗皇帝对你不好。”叶诚道。
“侯爷,慎言!”南海王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要用手堵住叶诚的嘴巴。
“哈哈,王爷,不要紧张,谁也不会说出去。太宗皇帝当年做过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他的话,你不会这样子。”叶诚笑了笑。
看到叶诚的笑容很真诚,不是惺惺作态,南海王松了一口气,道:“我在太宗皇帝的脚下提心吊胆生活了三十年,又没人照顾我,我从小就是一个野孩子。不瞒侯爷说,我十八岁之前,连肉都没有吃过,更别说读书写字了。所见过的女子都不超过两人,都是老嬷嬷。不提了,不提了。”
南海王摇摇头,眼睛有些湿润。
虽然他没说太宗皇帝不好,可是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太宗皇帝的恨意以及委屈。
“王爷都过去,咱们要往后看。这次陛下让我来,问问你还有什么需求?”叶诚问道。
“没有了,我过得很好,一妻一妾,生育了一男一女,家中有几百亩良田,衣食无忧,已经够好了。”
南海王连忙摇头,笑着说道。
“王爷要是有什么麻烦或是什么要求,一定要告诉我。”叶诚道。
“真的不用了。替我谢谢陛下了。也谢谢叶侯爷您了。”
南海王露出憨态的笑容,朝着叶诚作揖。
“那在下便告辞了。”叶诚向南海王作揖,起身准备离开。
“叶侯爷,稍等。你这次来越江省应该是为了一字旗招安一事而来吧。”南海王问道。
“是的。”叶诚点了点头。
南海王突然皱着浓眉,神色凝重的道:“侯爷,你要小心了。这可能是一个圈套。”
“圈套?何以见得?”叶诚眼眸一缩,询问道。
“以我在越江省生活二十年来看,一字旗绝对不可能向官府投诚的。一字旗的首领于登奎本是良善之人,是被官府欺压,因为官逼民反,这才落草为寇,成为海盗。他非常的忌恨朝廷,不可能接受招安的。”南海王轻叹道。
“王爷,你能具体说说是什么事情吗?”叶诚问道。
他对一字旗了解得比较好,虽然东厂的探子竭尽全力的搜集消息和信息,但是有关于登奎这个人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侯爷,你可以查查会阳府赵举人与民妇秦氏通奸,害死秦氏相公一案。那于登奎是化名,他真正的姓是姓赵,但是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当年,我知道这个案子还是因为在会阳府下辖的某县做县令。当时这个案子轰动一时,所以我的记忆很深刻。”南海王说道。
“那我知道了。”叶诚道。
“侯爷,要保重,我看这个王国安用招安一事将你引过来,可能是别有用心,你要注意了。”南海王再次开口道。
“多谢王爷。”叶诚很郑重的朝着南海王作揖行礼。
“行了,行了,咱们不兴这一套,不要那么拘礼,有时间来我府中,咱们再聊聊。”南海王拍了拍叶诚的肩膀,笑着说道。
叶诚点了点头,道:“有时间,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说完话,叶诚便从马车上下来了。
叶诚思索着南海王刚才的话,眉头一拧,朝着身后的李广华挥了挥手。
李广华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二步来到叶诚的面前,道:“侯爷,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