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根据巴伐利亚刑法典第……”主审官的声音像教堂管风琴般在肋拱间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威严与压迫。他的目光扫过霍费尔,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被销毁的物品。
霍费尔的目光掠过法官们胸前的金狮徽章,那些镀金的猛兽在烛火中张牙舞爪,仿佛在炫耀着他们的权力与贪婪。
他突然想起去年春天,在梅朗山口伏击巴伐利亚运输队时,缴获的葡萄酒桶上也有这样的纹章。
那时,他和战友们为了一丝胜利的希望而欢呼,却没想到如今自己会站在这里,面对这些曾经的敌人。
“你是否承认叛国罪?”主审官加重了尾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霍费尔向前迈步,铁链骤然绷紧,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感到肋间的伤口在渗血,那是被巴伐利亚龙骑兵的马刀劈开的豁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裂他的身体。
但他依然挺直了脊梁,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当你们的士兵烧毁农舍时,可曾听过婴儿在灰烬里的哭声?”他的声音震落穹顶悬挂的冰棱,那些冰棱在灯光下闪烁,仿佛是自由的碎片。
“当你们的税吏抢走最后粒麦子时,可曾见过老人在雪地里刨树根?”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与控诉,每一个字都像是对侵略者的鞭挞。
旁听席突然站起一个戴呢绒帽的青年,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不屈。他试图高呼,却被卫兵粗暴地按回座位。
霍费尔认出了那双燃烧的眼睛,正是曾在圣灵节集市上帮他分发传单的面包学徒。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即使自己倒下了,蒂罗尔的人民依然会继续抗争,他们的精神永远不会被消灭。
“我们不是叛国者!”霍费尔猛地举起沉重的镣铐,铁链相击的清脆声响宛如教堂钟鸣,穿透了审判厅内的沉闷空气。
他的喉结在刀疤下滚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所承受的苦难与不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控诉:
“当巴伐利亚撕毁古老盟约,当法国人的皮靴践踏圣斯蒂芬大教堂的台阶……”
审判席上传来急促的法语低语,那是一阵嘈杂的抗议声。霍费尔的目光扫过审判席,他看见最右侧的法官正用一块精致的丝帕擦拭着单片眼镜。
那是法国人派来的庭审观察员,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高傲与冷漠,仿佛这一切的审判都与他无关。冰棱的阴影斜切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映衬着他那冷酷无情的眼神。
“是的,真正的叛徒正坐在慕尼黑的王座上,他出卖了德意志,投靠了……”
霍费尔的声音戛然而止。未等他将话说完,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压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们的动作粗暴而迅速,仿佛霍费尔只是一头待宰的野兽。很快,叛逆首领的嘴里被塞上了一团破布,令他无法再发出任何蛊惑人心的声音。
审判厅内一片死寂,只有霍费尔被压制时发出的低沉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圣母像的凝视仿佛穿透了时空,那双充满悲悯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场不公的裁决。
霍费尔的目光在穹顶上停留了片刻,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正义的坚守,以及对未来的无尽憧憬。他仿佛看到了蒂罗尔的山川河流,看到了自由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看到了人民在阳光下幸福生活的画面。
法官最终宣判霍费尔死刑,没有任何的收监,他被立刻押往刑场。在被押走的那一刻,霍费尔的目光再次投向穹顶的圣母像,仿佛在寻求最后的慰藉。
霍费尔被押出审判厅,寒风扑面而来,他的身体在风中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他的抗争不会结束。他的精神将如同阿尔卑斯山的雪峰,永远屹立不倒。
在一阵急促的军鼓点声过后,绞索缓缓落下,即将套在叛逆首领的脖颈。霍费尔抬起头,他的目光穿透了刑场的喧嚣,似乎看到了命运的终点。他闻到了绞刑架新刷的松脂气味,那是一种刺鼻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味道,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趁着刽子手正在调整绳结的时机,霍费尔趁机望向东南方的群山。那片他从小熟悉的山林,如今却显得如此遥远而陌生。
他用尽全力对着同胞说道:“不要悲伤,我们的牺牲将唤醒……”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后颈突然传来钝痛,那是巴伐利亚士兵枪托砸了过来,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绞索再度落到自己的脖子上,开始勒紧。
在意识模糊的刹那,霍费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他十二岁那年的岩羚羊从悬崖跌落,染血的犄角在月光下折断。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也看到了这片土地的苦难。
霍费尔的少年记忆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回。他想起自己曾经在这片山林中追逐猎物,那时的他自由而快乐,对这片土地充满了热爱。他记得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