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屋门突然被人捶的叮咚响。
桑离垂眸:……谁这么没规矩?
眼下东耳院虽然被闹腾起来了,可天色到底还没亮,谁敢这样放肆的捶她的屋门?
“焦乳娘,你这是做什么?”芙蕖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夫人和小公子还在安歇呢,你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芙蕖姑娘,我不过是敲了敲门而已,怎么就动静大了?再者,我就算是再大的动静,也没你们院子里的动静大啊!”乳娘焦氏阴阳怪气的尖锐起腔调,大声嚷嚷:“小公子受欺负的事,连老夫人都知道了,还当你们闹出的动静小呢?”
“胡说,谁说小公子被欺负了?是哪个长舌头的胡说八道嚼舌根呢?给我站出来,看不撕了她的嘴!”
“诶呦,芙蕖姑娘,你也别同我硬气,有什么话你同老夫人去说,我今日来这里,就是要带小公子走的。”
乳娘焦氏说着,又开始敲门。
“二夫人,您开开门,我这边……”
“吱嘎——”
桑离猛然拽开房门,眼神阴沉,焦氏伸出去的手连忙抽回来,讪讪的后退一步,陪上笑脸。
“二夫人……”
想到自己这一次是拿着老夫人口谕来的,她的摇杆随即又硬挺起来。
“二夫人,对不住了,我这一次来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来接小公子回去的。”
说着,也不管桑离是什么反应,起身就往里面走。
“小公子,我是乳娘,我……”
“腿!”桑离立于门口,冷眼垂眸:“退回去!”
焦氏的一条腿已经跨过了门槛,第二条腿正要提起来,闻言一愣:“什么?”
桑离以眼神示意,没有说话。
但是,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碾压在乳娘心头,逼得她不得不将跨进去的那条腿又给收了回来,讪讪一笑。
“二夫人,我的意思您,您是不是还没听明白?是,是老夫人让我过来带小公子回去的!”
“哦?是吗?为什么?”桑离侧眸,似笑非笑:“你们当我这个东耳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个乳娘都敢横冲直撞……侯爷在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没规矩的吗?”
“二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乳娘焦氏的脸挂不住了,生气道:“就是侯爷在这边,我也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再者,我这一次也不是我的意思,都说了是老夫人的意思……”
“胡说!老夫人之前是答应了,小公子养在我的房里,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让你来把人带走?”
“那,她不是听说小公子在这边受了欺负,所以……”
“听说?听谁说的?站出来,我不介意与她对一下!”
“……”
一席话,怼的焦氏哑口无言——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裴不负在东耳院尿裤子生气的事情,几乎是同步传到了裴方氏的耳朵里,她当即便让人叫醒乳娘焦氏,让她来东耳院要人。
而今,桑离态度强硬,直接硬怼,怼的焦氏恼羞成怒。
“二夫人,您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老夫人直接同我说,要我问清楚小公子的意思,如果他是自愿里留在这边,那老夫人是不会说什么的,可要是小公子想走……老夫人说了,国公府的子嗣最重要,要是有不识抬举的,不用同她客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话的言外之意便是:如果裴不负要走,不在这边住的话,那她就算是拆了东耳院, 也要将人给带回去。
“乳娘……”裴不负穿好了衣服走出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道:“你怎么在这?”
“小公子,你,你可算是出来了,”焦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管桑离的脸色,急匆匆的过去将他抱在怀里:“瞧瞧你这小脸,这才几天啊,就瘦了一大圈。”
“乳娘你来做什么?”裴不负似乎不再习惯她的拥抱,挣开了:“我,我哪里就瘦了!”
“小公子,你可别犯傻了,难道你忘了跟着乳娘的时候,乳娘是如何待你的?而今你却……”焦氏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见她如此模样,裴不负的神色也难过起来:“乳娘,你别哭。”
孰知他不说还好,一说焦氏哭的更大声了:“小公子,都是乳娘无能,不能照顾你,呜呜,害得你尿床都要挨骂,呜呜!”
她眼泪掉的稀里哗啦,裴不负的眼圈也跟着红了:“乳娘,不哭……”
“你如今是有嫡母了,也就用不着我这个乳娘了,小公子,乳娘没用,乳娘对不起你……”
裴不负越是劝说,乳娘哭的越大声,连累着裴不负都哭了起来。
桑离一直在冷眼看着这一幕。
直到两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成一团,她才笑道:“我一直都想着,怎么好好的侯爷之子,却没有半点阳刚之气,动不动就丢人的哭鼻子呢,原来是跟你学的……裴不负,还记得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