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被折腾一夜的吴军顶着黑眼圈,憋着满肚子起床气出发了。
心怀怨气的吴军不用督促,全都卯足了劲往前冲,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汉军面前与之决一死战,以报昨晚被吵之仇。
谁料没走多远,最前面的吴军突然一脚踩空,然后便发出凄厉惨叫。
惨叫声比昨晚野猪的嚎叫声还嘹亮,惊的张承立马跑来问道:“怎么回事?”
说着低头看去,发现吴军脚下有个深坑,坑里插满竹签,此刻两根竹签已经穿透惨叫士兵的脚背,刺的右脚鲜血淋漓。
张承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看着前方咬着后槽牙骂道:“该死的关兴又给老子玩阴的,大军停下休息,张明立刻带人清理陷阱,尽快开辟出一条路来。”
这事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关兴搞的鬼,但他除了停下清理还能怎么办?
张明领命离去,游勇赶来说道:“将军,清理陷阱太耽误时间了,咱们的粮草所剩无几,可经不起这么耗啊。”
张承无奈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见游勇摇头,他没好气的骂道:“没有你说个锤子。”
“不过你说的对,关兴就是欺负咱们粮少,想利用陷阱迟滞咱们行军速度的,该死的关安国,怎么就这么喜欢玩阴的?”
张承无能狂怒一会,开始亲自监督大军清理陷阱,忙碌两个时辰才清出十里不到,这让他越发焦虑。
谁料更阴的还在后面,大军清理途中,迎面突然冲来数名汉军,对着清理陷阱的吴军连射数箭,然后转身就跑。
两名吴军被射倒,其余吴军气的火速追击,结果没跑几步就有人踩进坑里,吓的其他吴军连忙止步。
抬眼看去,发现前方汉军跟跳蚤似的一跳一跳的,轻松便避开陷阱跑出吴军的射程。
吴军兵力太多又有辎重,不可能像他们一样灵活,只能看着汉军离去,然后继续清理陷阱。
结果没清理多久汉军又来了。
在陷阱和汉军的阻挠下,吴军一天只走了二十里,消耗的粮草却没减少,急的张承直跳脚。
深夜吴军休息,汉军却没睡,而是依旧贴心的利用野猪为吴军提供叫床服务。
这次还在野猪尾巴上绑了装满蛇的麻袋,野猪冲到营门的同时袋口也被拉开,毒蛇爬出麻袋,咬伤了好几名吴军。
天亮吴军再次出发,继续清理陷阱,同时应付汉军时不时的骚扰。
看着比蜗牛还慢的行军速度,游勇急道:“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咱们掉头回去攻打剡县吧?”
张承苦笑道:“现在回去得多走多少冤枉路,而且你怎么确定通往剡县的路上也没这样的陷阱?”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硬着头皮冲到诸暨城下,跟汉军决一死战。”
昨天转攻剡县的话还行,今天再去沉没成本太大,真的浪费不起了。
张承无奈只能继续,今天比昨天好点,走了三十里。
眼看再有十里就能赶到诸暨城下,可惜天黑了,而且吴军被折腾的两夜没睡好,真心走不动了,只能扎营休息。
忙完张承喊来众将吩咐道:“诸暨就在眼前,今晚关兴极有可能发动夜袭,各部要加强戒备,绝不能给汉军可趁之机。”
加强戒备说的轻巧。
这两天吴军夜晚被骚扰,白天还要干活,一个个累的走路都能睡着,怎么加强戒备啊?
夜深了,野猪嚎叫又开始了,从子时一直持续到丑时。
丑时刚过嚎叫停了,汉军却来了。
关兴带着从甘逊麾下精挑细选的八百人悄悄赶到吴军营地,至于孟骏,累了两天,今日休息。
关兴藏在草丛中打量着吴军营地说道:“吴军被折腾这么久,今晚肯定睡的特别死,老甘,待会进去我负责骚扰,你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吴军粮草,然后一把火烧掉。”
打蛇要打七寸,吴军目前的七寸就是粮草,若是烧掉,张承就彻底断顿了。
甘逊重重点头道:“将军放心,我一定把粮草给您找出来。”
时间在关兴的等待中来到了寅时四刻,也就是凌晨四点。
“进攻……”
关兴大手一挥率先冲向吴营,将士们抬着竹筏连忙跟上。
冲到营外,前排将士齐齐放箭,将箭楼上打盹的吴军哨兵全部射翻,然后抬竹筏的士兵迅速上前,将竹筏搭在了鹿角上。
鹿角是三根木头扎成的三角形木墙,只有一米来高,竹筏搭在上面轻松便形成了一个斜坡。
剩下的竹筏则被扔到鹿角后面充做地板,之所以多此一举是因为关兴害怕张承也给他挖陷阱,万一跳进去却踩进了布满竹签的深坑里,那不是悲催了嘛。
跟白衣渡江一样,做过坏事的人都怕同样的坏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很正常。
汉军踩着竹筏跳进大营,在关兴的带领下直奔营地中央。
甘逊则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