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到了千羽楼便知晓了。”
秦平安没有直说,魏晴柔也不与他争执,只翻看着千羽楼的账目。
大皇子自然是个极为聪慧之人,学东西也很快,他用魏晴柔所制的表格做账,每一笔都是清清楚楚的。
千羽楼这段时间的生意很是不错,光是账面上的银两,都有两万五千两。
截至昨日,年夜饭已经预订出去了上千桌,魏晴柔暗暗啧舌。
要知道,千羽楼的物价定得可不低呢,一桌年夜饭少说也得百八十两的。
等到了千羽楼,魏晴柔便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魏澜心居然在这里。
此刻正是午时,她坐在最中间的桌子用膳,东西也不是寻常的伙计餐食,而是单独做的。
魏晴柔微微皱了皱眉,觉得她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但一时间也说不出来。
夏喜也觉得稀罕,“大小姐可真是铺张浪费,一个人一顿饭就要吃十二碟。”
魏晴柔止住了她的话,“姐姐如今也算千羽楼的管事娘子,来店里吃一两顿饭,也是无可指摘的。”
夏喜却摇了摇头,“我听下面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小姐每日都在这里用膳食呢,大约是从那位成为总账管事开始。”
夏喜说的“那位”,就是大皇子了,她们自然不知道大皇子的真实身份,但二人无媒无聘的,也不好叫姑爷,只能叫得隐晦些。
夏喜脸上露出为难,“而且,大小姐每日都是大手大脚,让后厨单独做膳食,样样价值不菲,若是拿总账管事的月例银子来抵价,怕是早就不够了。”
魏晴柔听着,也觉得无语了。
但她也猛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魏澜心,怎么变得如此市侩?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桩桩件件要精致华贵的,像个小公主一样。
哪会像现在这样,为了占千羽楼的便宜,堂而皇之坐在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堂,又吃又喝的?
为着此事,夏喜心中烦闷不已。
她是管账的,魏澜心这么乱来,她就不好做账了。
魏晴柔拍了拍夏喜的手,安抚道:“你该记账就记账,记清楚就成。大姐那边,我自会去说。”
夏喜感激不已,只觉得卸下了心头的大包袱,笑着说道:“那就劳烦夫人了。”
魏晴柔下楼的时候,魏澜心还在大吃大喝。
桌上摆满了丰盛精贵的膳食,整整十二道,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魏晴柔心中感慨,这些膳食抵得上大皇子做管事一月的月例银子了,魏澜心还是如此铺张浪费,这十二碟她是绝对吃不完的,不过是为了充排面,摆阔气。
魏澜心依旧是一副未出阁少女的打扮,头发梳成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素色发带束住,身上穿着淡色的襦裙,裙摆轻垂,显得清新而素雅。
她一边吃,一边愤愤地抱怨着,“这千羽楼本是我一手建立的,却被秦平安夫妇摘了果子,叫人心里窝火不已。”
趁着吃饭的机会,她定要吃回本,好好出一口恶气。
看到魏晴柔时,魏澜心的眼里满是戒备。
今日,魏晴柔的头发高高挽起,插着成对的精致祥云金钗,身上穿着湖蓝色锦缎长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花纹,显得富贵光彩,愈加气势凌人。
魏澜心暗暗鄙夷她粗俗,撇了撇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来做什么?该不会是不许我在这千羽楼吃饭吧?”
魏晴柔摇了摇头。
魏澜心挺直了腰板,高昂着下巴,高高在上地说道:“我家男人给你做事,你不会连顿饱饭都不让吃吧?”
魏晴柔嘴边泛起淡淡笑意,说道:“自是不会,大姐想吃什么都成。不知这些菜色可符合大姐的胃口?若是不够,可再加一些。”
魏澜心听她不是来刁难的,这才放下心来,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
魏晴柔不与他打嘴上官司,依旧淡然如水。
“你我是亲姐妹,千羽楼又是姐姐建立的,吃几顿饭又算得了什么?你尽管吃好喝好。”
魏晴柔的话令魏澜心十分受用,她面上洋洋得意,看向她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几分和气。
“如此甚好,那就再给我打包一份蟹粉糕,我晚上当宵夜吃。”
魏晴柔淡淡一笑,吩咐道:“好,去做吧。”
一旁的夏喜急得绞着帕子,将魏晴柔拉到一边,说道:“哎呦,我的好夫人,您不是来劝她离开的,怎的还助纣为虐起来了?”
魏晴柔唇边的笑意不减:“这是我嫡亲的大姐,我这做妹妹的,也该请她吃几顿饭,总不能自家姐妹开着酒楼,让亲姐姐饿肚子吧。”
“更何况千玉楼日进斗金,让她放开了吃,又能怎么样?”
夏喜面上焦急,压低声音说道:“大小姐可不只是吃喝,还喜欢在千羽楼指手画脚,充当主子呢。”
下面做事的人对此事懊恼不已,但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