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猜到了凯丽陈的身份。
陈家桥一家三口反应最是激烈,先是一愣,随后齐刷刷抬起头呆呆望着凯丽陈,又同时大张开嘴、伸出手。
想要喊一声、想要过去抱一下凯丽陈,最后却一家三口全都僵在原地。
凯丽陈也认出了陈家桥一家三口,咧嘴笑了起来。
笑得很冷、很悲凉。
然后她猛地挣脱张队长搀扶,疯了一样扑倒陈家桥一家三口跟前,不顾一切拳打脚踢,嘴里大骂着。
“你们还是人吗?还是人吗?”
“既然如此不疼爱子女,还生来干什么?”
“把我卖了,又把哥哥杀了!”
“你们还是人吗?”
相较于国内那些大娘、大婶骂街,上来便是按族谱问候,凯丽陈骂的其实不痛不痒。
可就是这不痛不痒的话,对于陈家桥一家三口而言,犹如钝刀割肉,割的还是心头肉。
陈家桥父子两垂着头,拳头攥的咔咔直响,双眼通红一片,两个西北汉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滚。
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又或许是担心说出真相,会让凯丽陈崩溃。
自从凯丽陈被亲哥哥陈小海卖给人贩子以后,便崩溃到精神不大正常的陈家桥老婆。
小孩一样手足无措偷偷看着凯丽陈,无数次想要喊一声,却又不敢开口。
骂了一会,凯丽陈抬起手擦了一下眼泪,转过头一脸漠然看着张队长,命令似的喊着。
“张队长,杀人凶手已经认罪伏法,我希望你马上秉公执法,还我哥哥一个公道。”
“把他们全都判死刑!死刑!”
说到最后,凯丽陈已经是在怒吼、在咆哮。
“这个……凯丽小姐,关于你哥哥陈小海被杀这事,它……它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陈家桥一家三口不知如何说出真相,张队长何尝不是如此,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许仙!许仙你傻站着干啥,我带人去捞尸体,你赶紧过来,把咱查到的事情跟凯丽小姐好好解释一下!”
我正站不远处乐得看热闹,谁曾想张队长四处一张望,突然抬手指着我喊了一嗓子。
然后,然后这孙子就带着差人脚底抹油,跑去打捞陈小海尸体了。
下一秒凯丽陈视线投向了我,通红一片的眼眸,让我都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我忙看向王城,想拉上他做个伴,谁想到这孙子干咳一声,嘟囔一句熏得头有些晕,转身也脚底抹了油。
“妈的!还真是好兄弟讲义气啊!”
我骂了一句,凯丽陈已经朝我走了过来,眼见这屎 盆子没法躲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我哥哥难道不是被这三个畜生杀害的吗?”
“你哥哥陈小海的确死于陈家桥一家三口之手,具体谁动的手我们暂时也不清楚。”
“另外…其实畜生不是陈家桥一家三口,而是陈小海。”
“当初并非是你父母要将你卖给人贩子,是陈小海。”
凯丽陈一听真相,瞬间如遭雷击呆愣当场,随即踉跄着连连退后,三魂七魄仿佛丢了大半。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哥哥!你在胡说八道!”
“你是在替他们作伪证、替他们遮掩!”
和我预料中一样,稍稍缓过神来凯丽陈并不接受真相,抬手指着我破口大骂。
真相是很残酷的东西,许多时候也让人无法接受。
可不管你接不接受,真相永远不会改变。
“凯丽小姐,我与陈家桥一家三口素味平生,没必要替他们隐瞒真相。”
“也许因为年幼、因为谎言,你自己篡改了记忆,忘了被拐卖的真相,但我想关于陈小海一事为何迟迟探查不清,你应该早已经猜到了真相。”
凯丽陈到衙门报案,又请来律师、记者,加上外宾身份不断给衙门施压。
张队长顶着压力,不止一次带队到陈家湾盘查。
昨日之前一无所获,陈家湾所有人也都异口同声,宣称陈小海半年前就外出打工了。
其实这便是最大的破绽,如果陈小海真是半年前外出打工,怎么可能整个陈家湾的人都知道。
总不见得陈小海外出打工时,整个陈家湾敲锣打鼓欢送一场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所有人一早串通好了说辞。
我能想明白这一点,凯丽陈又如何想不到。
只是她无法接受、也不愿意相信心目中救了自己、一直是自己精神支柱的哥哥陈小海,是个坏人罢了。
“凯丽小姐你若还不信,在场这么多陈家湾村民,他们也许比你了解陈小海,你可挨个问问。”
“至于你被拐卖的真相,你问问这些村民,你母亲是什么时候精神失常,我想也就有了答案。”
压死骆驼的有时候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真相。
凯丽陈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