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咬牙掀开了冰柜,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睁眼一看,里头赵金顺的尸体卷缩着、婴儿一般躺在里头。
头发上、眉毛上已经全部结满了白色冰霜。
冻的太久,尸体一张脸已经不是纯粹的毫无血色,而是惨白中透着青黑。
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赵金顺尸体的双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脸上的神情,也永远定格在了悲愤之上。
尸体脖颈上还有几个清晰可见的乌黑指印,额头上也有伤口。
“这畜生!畜生!”
王城拳头攥的嘎嘎作响,牙齿也咬的咔咔作响,脸上的皮肉都因为过于愤怒,一直在颤抖。
甚至于因为过于愤怒,他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脏话来咒骂,只是不停重复畜生两个字。
“上报衙门吧。”
我抬手拍了拍王城的肩头,转身走出书房来到客厅。
客厅里灯泡已经灭了、阴气森森,墙上、玻璃上挂满了冰霜。
赵金顺的冤魂就飘在客厅里死死瞪着儿子赵德宽,赵德宽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大喊着。
“爸…我错了!我对不起您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啊!”
“我不孝顺,我该死!”
……
一边喊着,赵德宽一边不停抽着嘴巴,抽到半个脸完全肿了起来,嘴角不停往外流血,也不敢停下。
我攥着拳头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狠狠将赵德宽踹趴下,又结结实实朝着肚子猛踹了几脚。
“老爷子,您的冤屈我替您洗刷,您的公道我替您找回。”
“我一定不会放过这畜生,现在您可以安心上路了。”
说完我便就地盘膝而坐,念诵起玉皇经。
真相已经解开,赵金顺冤屈得到伸张,很快便在一声声玉皇经中魂体黯淡了下去,直至最后化作点点亮光飘向窗外。
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瘦瘦高高,一张国字脸、络腮胡,透着几分凶狠、严肃的中年男人,领着一群差人冲了进来。
进屋一看赵德宽正跪在地上,不停抽着嘴巴磕头认错,一群差人一时间也是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
“你们谁报的案?尸体在哪儿?”
“我们报的,尸体就在书房冰柜里。”
很快法医便完成了初步勘验,尸体也被衙门带走。
我和王城也被请到衙门配合调查,大概是因为这一起案件不仅灭绝人性,更来的突兀、诡异。
负责讯问我和王城的差人问了一些基本情况以后,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最后还是带队冲进屋子的中年差人遣散了手下,亲自拿着笔录本坐到了我们对面。
“你叫许仙?”
我点了点头,中年差人咧嘴笑了笑说:“白娘子那个许仙?还真有意思这名字。”
对此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也只是跟着笑了笑。
确认我和王城的身份信息后,中年差人合上笔录本。
“我姓张,你们可以叫我张队长,法医已经查验清楚,死者赵金顺死于机械窒息。”
“赵德宽也全都交代了,上个月八号他在外面赌钱输了个精 光,喝了不少酒,回到家想拿房产证去抵押,为此和赵金顺起了争执。”
“天星苑物业也能证明,赵德宽和赵金顺父子矛盾由来已久,这案件算是告破。”
“张队长,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铁证如山,我两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站起身招呼王城就准备离开,张队长这时候开口叫住了我。
“案件告破不假,不过有点问题我想弄清楚。”
“据赵德宽交代,你给他送了个空酒瓶,摔碎以后他就看到了赵金顺的鬼魂,到现在为止赵德宽还在一个劲嚷嚷见鬼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
眼见不说已经糊弄不过去,无奈我只好把王城购买二手冰柜,惹来冤魂缠身,我顺藤摸瓜查到赵德宽弑父一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张队长听完以后,也是惊讶到瞪大了嘴巴,犹如听了一段精彩至极的评书故事一般。
“事情就是这样,张队长你信吗?”
说老实话我挺不乐意跟衙门中人打交道。
人家吃的皇粮,崇尚科学,与我这种人背道而驰,甚至我这种在他们眼里,就是神棍骗子。
接触多了难免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谁曾想张队长却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勾勾盯着我,一脸严肃说:“我信!”
“我当然信,这就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更何况类似事件,我也不止碰到过一次两次。”
“既然张队长相信,那我们就先走了,笔录的事我想张队长应该能应付。”
“等等,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聊聊,不过你得你先告诉我,你是阴阳先生还是道士?”
这问题倒是让我一下时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