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半惊魂(2 / 6)

未生,君生我已老。”

他低哑着声音缓缓吟道,然后低转过头来,抬手抚摸我的脸,窅黑的眸中隐含着无奈的笑意。我再也控制不住,热泪滚滚直下。他伸臂拥抱我,静默不语。

良久,有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就着艳少的衣服擦了擦眼泪,抬头看见杜杜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怀里抱了一大束油菜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艳少,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容姑娘,你哭什么啊?”

“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我与艳少异口同声地喝斥他,然后相互看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眼见日头偏西,我道:“我们上路吧,要赶到济南还得好多天呢。”

艳少点点头,三人打马一路前往济南。

这种四处奔波的生活真叫人感到疲倦,我以前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羡慕什么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所谓行走江湖,听起来似乎很洒脱不羁,自由自在,真正置身其中那又另当别论了,旅途劳累不说,还要随时做好没地方睡觉吃饭的准备……

待到晚上投宿的时候,便跟艳少说,想要找个清幽的地方长久的住下来,赏阳春白雪,听高山流水,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他听得直笑,道:“真有那么一天,你肯定又要嚷着无聊了。”

我斩钉截铁回复他:“不会。”

他勾起一弯笑影,眨眼道:“打赌?”

“好啊!”我哼一声。

“先说好赌注。”他笑嘻嘻的凑到跟前,双目亮晶晶看住我,仿佛一定能赢似的。

“嗯,这个嘛!”我沉吟一下,道:“我若的输了——”

“如何?”他极难得的露出顽童表情,迫不及待的问道。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有些泄气,只得道:“我是一定不会输的,还是说说你输了如何吧?”

他嘴角笑意渐深,曲指敲敲我的额头,道:“没有信心了吧,每逢你胡搅蛮缠的强词夺理,最后就只剩下耍赖这一招。”

我笑着叫起来,道:“谁耍赖了?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哪怕是无聊得发疯,也绝不说出来,这样就也不能算是输了。”

他微笑不语,伸手摸摸我的头,声音低沉的说道:“疏狂,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你感到无聊,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时候,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心里微微震动,柔声道:“你也一样,如果有那么一天,也请你一定让我知道。”

他静默一会儿,道:“我想我是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继续道:“疏狂,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我想让你知道——”

我连忙打断他:“我知道。”

他握紧我的手,固执道:“可是,我还是必须说出来,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句话,你看,我马上都快四十岁了,你忍心不给我一个机会?”

他说着停下来,西窗外的月光漫进房里,清霜般的皎白月光倾洒在他清俊温柔的脸上,他微笑着,一双窅黑明亮的瞳仁里无比清晰地映着我的模样。

静默中,他轻轻启唇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疏狂。”

我隐忍的泪成功地落下来,抬手他的肩膀上重重打了一下:“真讨厌!明知道人家听了会哭,还讲出来……”

他反手握住被打中的肩膀,睁圆一双乌黑眼眸,叫起来:“这就是你对我爱的回应?”

我脸上还挂着眼泪,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拉过他的双手,将他修长温热的手掌合在掌心,微笑道:“我是你执迷的信徒,入死出生,由你做主。”

他微微一震,却不言语,窅黑的眸底渐生笑意,深邃目光温柔得要溢出水来。两人傻看了一会,他俯过身来正要亲吻我的脸,忽然又顿住,两道眉毛微微蹙起如同隐约的山峰。

我一怔,遂即听到房顶上有一连串细微的轻响急掠而过。

近日来,我的好奇心大减,严格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生活作风,不愿再理会江湖中事,便开玩笑的说道:“良宵美景……”

艳少倏地抬手覆住我的唇,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我噤声。

他静息凝眸细听一会儿,奇道:“声音很杂乱,人数不少,好像有人在使追风剑法,难道是林少辞……”

我一愣,忙道:“我们去看看。”

他站起生,我们出门展开轻身功夫向着西北方向追了一段距离,他忽然停下来,道:“我去看看,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杜杜鸟。有什么意外的话,切记先求自保。”

我会意,点头道:“小心。”

他含笑俯下身,嘴唇蜻蜓点水般掠过我的脸。然后整个身影宛如一道白练般划破夜空,没入沉沉夜色之中,不见了踪迹。

夜晚的天空澄碧高远,碎金子一样的群星装饰得银河宛如玉带般横戈在长空,星光璀璨。夜色宁静悠远,空气中有极轻淡的一缕花香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