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叫沈醉天,是鬼谷盟的大当家,显然,这两方势力的关系是敌非友。能够被对方的大当家打伤,我在山庄的地位想必不低,没准也是个坛主级别的?至于这两派为何势同水火,御驰山庄的组织架构如何?老大是谁?尚须慢慢探寻。
春寒料峭,傍晚的风里仍透着丝丝寒意,我裹着厚重的披风,趴在小楼的窗口四处张望。
这是一座清灰色的庭院,飞檐雕柱,水榭亭台,颇显清幽精致。院里植了许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经年不凋的雪松龙柏,廊下的几株桃花开得正盛,满树的浅白嫩红,在这满院碧翠中尤为艳丽,有一股说不出的清怡之气。
我按照黎医生的药方调养,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已经快要憋疯了。虽然黎医生说我的身体需要三个月才会完全恢复,但我自觉身体活动自如,已无大碍,偏偏伺候我的小丫鬟柳暗硬是不让我随意出门,我只好趁她熬药的机会,跑出来透透气。
这半个月来,通过我的旁敲侧击和细心观察,对御驰山庄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御驰山庄在江湖上拥有较为显赫的名声和地位,是江湖第一大庄,分舵遍布全国。自庄主而下,分设内外两位阁主、四大坛主,并若干舵主。宋阁主名叫宋清歌,是山庄内议阁的阁主,燕坛主叫做燕扶风,位列四大护法。我此刻所住的地方,乃是御驰山庄的姑苏分舵,除了燕、宋二人,我并没见过山庄的其他精英,御驰山庄的庄主姓甚名谁、祖籍何处、年纪多大、妻妾几房等等更是一概不知。
尤其惭愧的是,容疏狂的身份也依然是个谜团。
说来也是奇怪,燕、宋二人的身份地位在山庄是极高的,他们对我倒颇为尊敬,定期探望。反倒是那小丫头柳暗对我极不客气,我每每有什么要求,一概遭到她的严词拒绝,均以黎先生的嘱咐为由,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以至于我一时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容姑娘,你怎么又起来了?”柳暗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端着我的药。
我转身看着她,舒展四肢,做了几下伸展运动,赔笑道:“你别这么紧张嘛!你看,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了——”话没说话,已被她一把擒了手腕,拉回屋里。
这丫头年纪轻轻,看起来貌美娇怯,手劲倒是不小,我武功全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岂能没有刀,看来没几手功夫,行走江湖真的会很不方便啊。
“容姑娘,你就别再为难我了。少庄主昨夜已经来了!你若是再有什么闪失,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还挺会先发制人的,不过,她口中的少庄主是谁?
我连忙问道:“少庄主来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她将药端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少主来的时候,姑娘睡着了,至于他来干什么,我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
听她这语气好像我抢了她老公,欠下她巨额债款似的,容疏狂的人缘竟然这么差吗?
我端过药,一口气喝了下去,继续问道:“他现在哪里?”
她又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两颗碧绿药丸递过来,道:“少主昨夜在房里坐了一会就走了,留下这瓶药给姑娘服用。现在,他应该是在前厅和宋阁主他们商议事情。”
这药丸香气扑鼻,我接过来吃了,立刻便有一股清凉甘冽之气顺着喉咙直抵胸腔,说不出的舒畅。这少庄主弄来的东西,果然是不一般。
柳暗见我吃了药,道:“容姑娘休息片刻,我要去药房看看。”
我忙上床,盖好被子,笑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她走到门口,又转头道:“容姑娘,你要是受了风寒,这些天的药就白吃了。”
开玩笑,御驰山庄的少庄主来了,岂有不去瞧瞧的道理?我耳听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才从床上爬起来,轻声轻脚地走下楼去,穿过一道僻静的走廊,一路往前厅寻去。
我刚踏入厅外的走廊,便听到了宋清歌的声音:“老燕,你有没有觉得疏狂最近有些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吃了一惊,不知是什么地方露了破绽,被他看出端倪。却听燕扶风说道:“她中了沈醉天的玄冰寒玉掌,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眼下又武功全失,她虽嘴上不说,内心肯定是大受刺激的,有些奇怪的反应也属正常……”
宋清歌依然有些疑虑,道:“可是她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燕扶风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迟疑道:“会不会是沈醉天那一掌伤到了她的脑袋,一时失忆了?这种情况江湖上也是有的。”
我听了忍不住暗中称赞:失忆,确实是一个绝妙的借口。
宋清歌似乎被这个理由给说服了,沉默片刻,又道:“她若是失忆的话,现在送她去沧州,还合适吗?”
咦,送我去沧州干什么?
那位少主没有说话,燕扶风却突然爆了粗口,道:“他娘的,楚天遥这个混蛋,他明知道疏狂跟少主的关系她……”
“我跟疏狂的关系,与大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