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弹出一粒朱红药丸,水面顿时浮起三尺长的蜈蚣尸骸。“说起嗓子...”
他慢悠悠斟满酒杯,“来大人今日在朝堂上那口黑血吐得恰到好处,连张柬之都没瞧出是胭脂虫混着铁锈。”
来俊臣笑着撕开左臂衣袖,露出渗血的纱布:“下官这苦肉计可比不得索尚书。”
他忽然压低声音,“可汗传话,黑沙城的"月光"已备妥,就等梁王的"星图"了。”
假山后传来细微的机括声,武三思掷出酒杯击碎一块太湖石,露出藏在其中的鎏金地图。西域三十六国的疆界上,插满带着慕容雪莲花印鉴的小旗。“傅侍郎可知这图妙在何处?"他指尖划过高昌国的位置,金漆突然变成暗红,"待秋祭那日霹雳火起,这些红点自会变成狄仁杰通敌的铁证。”
索元礼忽然盯着池面倒影:“那丫头在瑶光殿...不会察觉地砖下的...”
话音未落,傅游艺的笏板已压住他手腕:“上官婉儿此刻正教她抄录《璇玑图》,三百斤西域火油混着龙涎香,闻着可比紫宸殿的熏香舒坦。”
更鼓声穿过重重花影,来俊臣忽然抽动鼻翼:“好重的血腥气。”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池底缓缓浮起十二具金吾卫的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刻有狄仁杰私印的袖箭。
“给诸位的贺礼。”
武三思击掌三声,暗卫从树影中拖出个铁笼,里面蜷缩着真正的崔淼——他后颈的蜈蚣疤正在溃烂,“三年前扬州案的活口,就劳烦傅侍郎炮制成"鬼书生"了。”
月过中天时,石案下渗出暗红血水,渐渐汇成个诡异的图腾——正是慕容雪锁骨处的朱雀印痕。傅游艺蘸着血水在笏板上勾勒,忽见一只信鸽掠过水面,爪间银链闪烁着与狄仁杰蹀躞带相同的寒光。
梁王府的滴漏指向子时三刻时,池中血水突然沸腾如汤。武三思的蟒纹靴碾过浮尸苍白的手指,蘸着血在石案上画出扭曲的星图:“诸君可知,当年明崇俨为何选灞桥驿站炼药?”
傅游艺的笏板忽然裂成两半,露出夹层中泛黄的《推背图》残页。羊皮纸上"朱雀投江"的谶语旁,赫然添着慕容雪幼时的掌纹:"因为那里是龙脉逆鳞所在——"他指尖点在星图七寸处,"三日后霹雳火燃起时,三百斤西域火油会顺着暗渠倒灌地宫。"
索元礼脖颈纱布骤然崩裂,露出皮下青黑的硫磺囊。他撕开假喉结掷入池中,沙哑的嗓音竟变成明崇俨的声调:“乖徒儿,你竟认不出为师的"移魂大法"么?”
池面映出的面孔开始扭曲,赫然是慕容雪师父死前的狰狞模样。
来俊臣突然掀翻酒案,鎏金壶中爬出数十只血蛛,沿着星图纹路织就一张人面网:“可汗要的从来不是疆域图!"他撕开胸膛假皮,露出心口处的狼首刺青,"黑沙城下埋着的,是太宗皇帝亲封的"镇国鼎"!”
假山轰然坍塌,露出地宫中三百尊青铜人俑。每尊人俑掌心都托着带莲花印鉴的头骨,天灵盖上插着狄仁杰批阅奏折的朱笔。
武三思抚摸着人俑眼底的翡翠瞳仁:“当年徐敬业谋反前夜,狄仁杰在此处埋下十万斤霹雳火——”
他忽然掐碎一尊人俑的右臂,簌簌落下的竟是慕容雪幼时的银铃脚链。
更声骤停,信鸽带着焦糊味栽进血池。傅游艺捞起信筒内的琉璃片,对着月光映出瑶光殿地下的景象——慕容雪正用发簪在《璇玑图》上刻字,每道刻痕都让地砖下的西域火油上涨三寸。
“该收网了。”
武三思将错金玉带扣按入石案,整个后园开始向地底沉降。索元礼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里面暗影会特制的玄铁软甲,甲片上密密麻麻刻着五年前暴毙官员的生辰八字。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乌云时,沉降的地宫顶部显露出完整的星图。
瑶光殿的青铜灯树突然爆出火星,慕容雪的发簪在《璇玑图》上刻下最后一笔时,地砖缝隙渗出粘稠的西域火油。上官婉儿执笔的手微微一顿,袖中滑落的绣绷上,金线突然绷断三根。
“姑娘可知这《璇玑图》真正的读法?”
上官婉儿蘸着火油在绢帛上勾画,指尖划过"心"字时突然翻转绣绷——内层竟嵌着半片青铜面具,“要横着看,从右往左数第七列。”
慕容雪瞳孔骤缩,那面具残片的纹路与傅游艺笏板上的如出一辙。她猛然扯断腕间镣铐,玄铁锁链竟是用硫磺胶黏合的假货:"你究竟是谁的人?"
窗外更鼓声忽然错乱,上官婉儿掀开香炉,龙涎香灰里埋着把钥匙:“三刻钟后,地宫暗河会冲开玄武岩。”
她忽然按住慕容雪的手,“经过灞桥驿站旧址时,记得往东柱泼酒。”
殿外突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