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站起身。
孟海棠徒然之间蹭地绕过面前桌子,由于她动作弧度大,拽得手上连接桌脚的链铐哐哐响。
她咬紧牙根,言语沉重:“就算我求你行不行?”
秦阮此时走出去四五步,闻声她转过身,回眸看着她。
孟海棠一腔真诚,慌不择路。
她真怀疑,若是今天来见她的人是季家的,恐怕她也会做出同样选择。
难怪谢南州跟她讲趁早来。
季淑真一定会想尽办法的让孟海棠认罪,从此案子再无真相大白的一日。
罪魁祸首的季峥也会在外逍遥一辈子。
况野会死不瞑目。
蒋厅南也会永远有根刺扎在心里。
孟海棠眼里泛起泪光,这是秦阮第一次见。
她向来都是高傲明艳的。
见到秦阮挪身往回坐,孟海棠黯然松口气:“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保住你的孩子,条件是你主动跟蒋厅南见一面,至于要跟他讲什么,我会跟你一一交代好,只要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的孩子不会被季家发现。”
“真的?”
秦阮:“当然。”
见她如此坚定,孟海棠喉咙滚动:“好。”
……
邺城,摩登私会。
余群手里的酒杯敬到蒋厅南这时,已经跟人喝了一大圈了。
包间里点的是陈奕迅的《十面埋伏》。
“只差一点点,即可以再会面,可惜偏偏刚刚擦过,十面埋伏过,孤单感更赤裸……”
蒋厅南手没抽,笑容很淡:“余总客气了,今晚喝不了酒。”
余群进门发现他身边是没带司机跟秘书。
便趁热打铁的应和:“蒋总,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小婷送你。”
明明听进去了,但蒋厅南没做声,烟从口出。
余群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也没敢再开口。
等他把手里最后一口烟抽尽,蒋厅南拿起面前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侧目去打量余群:“余总,孟海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你在蒋北北面前想做什么?”
可能是一瞬。
又可能是两三秒。
余群的脸撒白,牙齿都磕碰得响。
他像是一时间根本没来得及做心理调整,面部管理很混乱。
恐惧慌张,以及躲闪。
蒋厅南则是平静的,面目无波。
他扭开视线,伸手把烟推进烟灰缸,烟头碰触到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哧”声。
余群不断的下咽唾沫,慌不择路:“蒋总,这件事……”
“想好上她甩开孟海棠上岸?”
蒋厅南抵声质问,不容置喙:“在你眼里蒋家这么不值?”
余群一双眼熬得绯红,扑通跪地:“是我错了,我不该去招惹孟海棠的,是她在国外勾引我,我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对北北我是真心爱她……”
“嘭……”
余群被踹出去半米。
他后背撞在对面的酒桌上,一道巨响。
包间里霎时安静,众人纷纷侧目循声望过来。
却无人敢上前。
余群脸部因痛扭曲变形,他捂着嘴吐了口血。
还在挣扎:“蒋总,我对北北真无二心,孟海棠都是过去的事了。”
蒋厅南看着余群忍痛爬到他脚边,心底直泛恶心,眸色冷下去几个度:“无二心?”
他弯腰,俯身看人:“孟海棠肚子里才两个月,你不是两个月前才回国的吧?”
蒋厅南最嫉恨的是。
余群在他跟前晃荡这么久,直到孟海棠被抓,他才查出问题。
事已至此,余群如何解释都是枉然搏命。
蒋厅南最是疼蒋北北。
从小到大,蒋厅南身边好人坏人都不缺。
但唯独没人敢碰蒋北北一根汗毛,直到蒋北北顺利考上京大,蒋厅南倒是管理得松了些,出国陪宋文音那几年又总是曲时在照看。
蒋北北自己说:“有我哥这瘟神在,我身边怕是只公蚊子路过都得抖三抖。”
她十六岁那年,跟男同学多说了几句话。
蒋厅南第二天就把人堵在门口盘问。
尤其是在蒋北北青春期春心萌动时,身边连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然而……匡祈正跟余群是其中的例外。
并不是蒋厅南手段不够狠,而是对方狡猾。
他嗤笑看余群,憎恶到了极点。
却又碍于维护蒋北北那点面子,没对他下狠手一脚踹死他。
蒋厅南扯开裤腿:“别再接近蒋北北,也别再靠近秦阮,西北那边的项目我会找人接,你自己退出来。”
余群泄气的身姿往后倒。
他后腰倚靠住桌脚,浊气腾腾挤出嘴。
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