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默默忍受着剧烈的心痛,眼睫上覆了薄雾:“是,我不想要孩子。”
在他眼里,她在摆烂。
季醒面不改色:“未婚生子?”
他打量她的表情,每一帧每一瞬。
秦阮不回,话锋一转:“住院加检查多少钱,我转给你。”
季醒眉心微蹙:“不缺那点钱。”
他缺不缺是他的事,她还不还是她的原则。
对他的话听而不闻,秦阮无视季醒的拒绝,径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划开。
她转了个方向,转手递给他:“这点钱我不想欠人情,也不好占你便宜。”
“帮个忙而已,我没说这就是你欠我的人情,也没觉得你在占我便宜,路人摔倒我且也得扶一把,更何况咱两不算路人。”
季醒一口气说完一长段话。
秦阮煞有其事的点下头:“不还我会觉得你图谋不轨。”
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好。
更何况蒋厅南娶她是各取所需,都满心算计,她怎敢相信只见过两次面的人会大发善心。
“看来我不值得信。”
秦阮把手机收回去,压在腿上:“毕竟咱两就见过两次,你没有理由帮我。”
季醒:“不止两次。”
四目相对,她没说话。
季醒勾起好看的嘴,平心静气的说:“很抱歉,之前在路上别过你好几次车。”
乍然之间,秦阮脑中浮现那辆五个一的法拉利。
是季醒。
她都不知道该说京北这个圈子够小,还是她够倒霉。
秦阮胸腔的呼吸缓停了几分,重抬起的眼皮满是压抑:“你故意的?”
从一开始的玩闹挑衅,再到北海那次碰面。
以及她晕倒,他恰好送她进医院。
秦阮不是惶恐警惕,是后怕盘踞身心,坏人有什么目的绝不会昭然若揭的写在脸上,等着你伸手去揭,往往是等你掉入到布好的陷阱,他再一手收网。
就像蒋厅南。
季醒意味深长:“你被人骗过?”
“信不过你而已。”
秦阮说。
男人低声轻笑,神色并不戏谑,相反的是专注认真:“秦小姐,你说如果我要是对你图谋不轨,你现在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的身体,还是她的钱?
他没把一无是处说得过于明显直白。
但她听得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用来形容此刻的秦阮再确切不过。
她抿住唇不语。
季醒起身,身形立在床边高大又挺拔:“能走吗?我让人送你回去。”
话刚吐声,手机响了。
是她的。
秦阮指节攥紧握在掌心里,震得手心发麻,她索性翻了个面。
“不接吗?”
“不接。”她按着关机键顿了三秒,手机静下来,屏幕一片漆黑。
“好,如果你想回去随时跟我说。”
季醒走前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他的电话号码。
秦阮至始都未拨,最终她还是通过季醒的助理,把住院费转给对方。
倘若她回粤海,就得做好一番交代的准备,交代她这些天所作所为,她不确定蒋厅南去过哪些地方找她,更不确定去找过哪些人,摸瞎的好处就是可以胡编乱造。
如果他信的话。
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露馅。
付少清说过,他的秘密不止这一件。
秦阮想过直接找蒋厅南对峙,但她的聪明理智掐断了这个念想。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她先联系到蒋北北。
蒋北北都快哭出声来:“阮阮,你上哪去了,我跟我哥都快急疯了,他人现在还在北海找你。”
秦阮人在外了无音讯三天。
蒋北北哭腔带低吼:“你要把我们急死吗,我哥那天把孙凯丽骂了一大通,你都不知道,他开车出去找人差点出车祸……”
听着这些话,内心里是翻涌的巨浪,一波一波侵袭而来。
压住胸口长吐气,她嘴唇颤动:“我临时有事去了趟岄城,没来得及跟他讲。”
连线中,维持短暂顷刻的沉默。
蒋北北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是怪秦阮自私。
还是怪蒋厅南自私。
她问:“阮阮,你没什么事吧?”
秦阮很平静:“我没事。”
“电话里说不清事,咱两见面再聊。”
……
蒋厅南从北海赶回来,先去见的曲时跟裴政之。
上楼急,淅沥沥的泥水溅得他两边裤脚浸透进内里,他掸都没掸一下,湿着进门。
眼梢跟眶里通红,额间太阳穴两处的青筋微显。
曲时斟了杯茶:“人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