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夜单膝跪地,低声回答:“我们已经问过所有幸存者了,但盐场每天都有人死亡,尸体被扔到旧盐井里,根本没法追踪。”
“继续找,我不能接受他就这么没了。”贺常广说完,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林桃被带到另一个院子,开始给李璟写信:“李璟,我一切都好。”
她在信中详细描述了家中银两的藏匿位置,好像在交代日常琐事一样。
(我把家里的情况都告诉你了,快带着这些钱逃吧!)
最后,她又加了一句叮嘱。
“林竹家的狗快生了,答应送我一只小狗,你得看好家,别让别人抢走了。”
(这是反话,快逃啊!)
写完后,她把信递给影夜:“麻烦您了。”
“快点准备好给世子治病需要的东西。”
“遵命。”
看着影夜拿着信离开,林桃心中暗笑,心想:谁不知道你肯定会偷看呢!
回到书房,贺常广遣散了所有人,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他猛地一拳砸在书桌上,碎片飞溅,手背被划破,鲜血直流。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这位硬汉哽咽着低语:“李璟,你怎么没等到九哥来救你呢。”
贺常广连日奔波,却终究未能如愿。
影夜见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不敢轻易打扰,直至里面传来呼唤,才轻轻推开门。
“你在外面徘徊这么久,有何事?”贺常广的语气已恢复冰冷,刚才的忧伤仿佛从未存在。
“王爷,李林氏有信给您。”影夜恭敬地呈上信件。
贺常广快速扫过信件,眼神一凛:“这簪花小楷,非同一般。你去查查她的底细,再加强盐场守卫。”
影夜应声而去。
贺常广推开窗,寒风夹带着枯叶,秋意正浓。
此刻,林桃正全神贯注地研究药方。既然已接手,她定要全力救治世子。
“喂,那位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桃抬头,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窗户外探头进来,眼神机灵又好奇。
“怎么了?”林桃对这个小家伙笑了笑,“你是谁呀?”
她现在身处镇南王的严密监视下,行动需谨慎。
这男孩虽衣着朴素,但透着股聪明劲儿,或许是世子的侍从,能从她这儿套点情报。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你真能治好世子?”小男孩歪着头,满脸怀疑。
林桃感到这孩子不简单,心里警惕,面上却保持微笑:“我叫林桃,是个大夫。病情轻重不代表一切,治疗效果还得看天意。”
小男孩一跃跳进屋内,走到林桃面前,哼了一声:“别想骗王爷,他若发现你撒谎,定不轻饶。”
“小调皮。”林桃笑着骂道,“快出去玩吧,别打扰我。”
“我是罗齐,世子的伴读,我父亲是王爷的亲卫罗文炆。你若敢对我不好,我就……”罗齐扬起头,那神情让林桃觉得似曾相识。
“你就怎样?”林桃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心里暗暗羡慕他那高挺的鼻子和长长的睫毛。
“太过分了。”罗齐跺脚抗议,“你怎么能这样,真是个轻浮的女人。”
林桃被逗笑了:“你还懂挺多的,你说我轻浮,那你为何偷看我?”
“我才没有,我是监督你。”罗齐辩解道。
“你这样说话,可没人喜欢哦。”
“我才不在乎呢。”
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这时,影夜匆匆进来,瞬间平息了屋内的紧张气氛。
“罗齐,王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李林氏,请务必关注世子的身体。”
影夜巧妙地带走了罗齐。临走前,罗齐还对林桃做了个鬼脸:“记着我哦,小姐。”
林桃也不甘示弱,回了个吐舌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怎会输给你这小鬼?
待影夜与罗齐离去,林桃的表情变得严肃,双手托腮,陷入沉思。
李璟读完林桃的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无论前路多艰险,他都不会退缩,更不会抛下她。
瞧瞧这个小迷糊,怎么就不开窍,谁是家里的顶梁柱呢?他望着夜空中那轮圆满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笑,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樱桃酒。这才分开一天,心里就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在拙趣园的第三天,林桃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镇南王的手下,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特别是那个叫影夜的,但骨子里那股正直和好心肠是藏也藏不住的。
丫鬟们还贴心地为她准备了换洗的衣裳,这一切都让她的心里暖洋洋的。
罗齐时不时地来找她,尽管总是偷偷摸摸的,但她还是从他的举动里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然,疑惑也跟着多了起来。
不过好消息是,就算真有个什么万一,她的性命应该是无忧的。那天镇南王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