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的夜晚,月色朦胧。温景安和沈凌汐在知悉杨宇对罗金利的判决后,径直来到正下班走在归家途中的杨宇身前,将她截住。
温景安目光直直地看向杨宇,率先发问:“杨宇,你可晓得自己错了?”
杨宇着实吃了一惊,完全没料到会有人冷不丁地拦住自己,当即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拦住我的去路?”杨宇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凌汐向前跨出一步,目光紧紧锁住杨宇,神色凝重地说道:“你先别急着问我们身份,我且问你,针对罗金利老人的那个判决,你难道就不觉得自己有过错吗?”
杨宇皱起眉头,眼神坚定地说:“我何错之有?我只是依据法律做出公正裁决。”
温景安冷笑一声:“你看似公正,可你有没有想过人情?老人八十多岁,只为给孙子解馋,捕那一点东西,你却如此重罚。”
杨宇深吸一口气:“如果因为年龄和理由就可以忽视法律,那法律还有何意义?”
沈凌汐又向前迈进一步,言辞恳切且急切:“可他根本不懂什么缓刑,你这判决只会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杨宇沉默片刻:“那是司法部门后续教育引导的工作,我的责任是判定罪行。”
温景安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你这种做法,看似遵循规则,实则是在浪费宝贵的司法资源。老百姓之所以对法律产生信任危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只知机械套用法律条文,却不懂得结合实际情况的法官。罗金利老人即便真的犯了错,可他的行为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据我所知,法条上明确规定,只有情节严重的才会被判刑。你平心而论,你真的觉得罗金利老人的情况算得上情节严重吗?”
杨宇直视着温景安,表情严肃:“法条所说的情节严重并没有明确规定重量界限,他使用违禁工具在禁渔期捕鱼,这就是触犯了法律底线。”
沈凌汐微微眯起眼睛,言辞犀利:“可你的这个判决,实实在在地毁了老人一家人啊!虽说老人没有入狱服刑,但这个案底一旦留下,他的子孙后代都会受到牵连,甚至可能遭受旁人的歧视。你觉得这样一来,老人的晚年还能安宁吗?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因为你这一判,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老人本就年事已高,身体状况欠佳,如今背负着这份对家人的愧疚,病情恐怕只会愈发严重。说不定原本能安享天年,长命百岁,可现在却可能在郁郁寡欢中度过余生。这一切的后果,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杨宇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刺痛,但仍倔强地说:“我是按照法律行事,如果今天因为同情而放过他,明天就会有更多人践踏法律。”
温景安愤怒地反驳:“但法律也应有人性温度,不是冰冷的条文。”
沈凌汐目光冰冷,步步紧逼:“你这种判案方式一旦形成习惯,以后类似的案件只会越来越多。你留在这个位置上,只会给更多的人带来伤害,让更多的家庭陷入不幸。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说着,沈凌汐缓缓走到杨宇面前,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身上法官制服的面料。杨宇心中一阵厌烦,试图挣脱沈凌汐的纠缠,却发现对方力气出奇地大,挣扎无果后,只能无奈地任由她摆弄。沈凌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杨宇,我倒是很好奇啊。假如是一位退休的老领导,为了给孙子抓几条鱼虾尝尝鲜,又或者是你的上级领导做了同样的事,你还会这么铁面无私地判他刑吗?恐怕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吧?”
杨宇涨红了脸,争辩道:“我不会那样做,我一直秉持公正。”
沈凌汐不屑地嗤笑一声,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几分:“你真的能做到吗?”
话刚说完,“啪”的一声脆响,沈凌汐扬起手,重重地扇了杨宇一耳光。她恶狠狠地说道:“你根本做不到!我太清楚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了。你刚到法院工作没多久,罗金利这个案子恰好分到你手上。你无非就是想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刻意彰显自己公正无私的形象,生怕领导指责你对罪犯网开一面。所以为了自己的前途,你全然不顾罗金利老人的实际状况,执意给他判了刑。哼,哪里是什么大公无私,我说得没错吧?”
杨宇捂着脸颊,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你们凭什么污蔑我?我所做的一切无愧于心。”
沈凌汐根本不给杨宇喘息的机会,又是“啪”的一声,再次扬起手,狠狠给了杨宇一耳光,嘴里叫嚷着:“我让你还嘴,我让你撒谎!”
紧接着,不等杨宇有所反应,沈凌汐双手如雨点般落下,“啪啪”几声,又接连扇了杨宇好几个耳光。
片刻后,沈凌汐停下动作,看着脸颊高高肿起、狼狈不堪的杨宇,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冷冷地说道:“罗金利老人在法庭上曾经绝望地对你说过‘还不如直接判我死刑算了’。哼,你说,我要是让你也体验一把死刑犯那种绝望无助的滋味,怎么样?”
杨宇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是私刑,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