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相期待中,纳兰朔不紧不慢伸出了一根手指。
向着白玉台上负责拍卖流程的管家,也向着无数双翘首以盼的眼睛。
“一亿元炎国币。”
虽然人人都明白他伸出的那根手指头是什么意思,但当这个数字真正从他嘴里轻描淡写说出来,场面的深深一寂才真正达到谷底。
人比人能气死人,用在这个时候最妥帖不过。
纳兰朔的背景不是任何传统意义上的修行势力,根正苗红的军二代,手头并无太多现成的灵石,自己用还得靠买,所以他直接用钱来参与这场完全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亿国币,等于百万灵石。
这价喊得粗暴又豪迈,若是前面几道符,这样直接成双倍的出价兴许便稳得宝贝了,毕竟在场的豪门虽多,却尽是些年轻辈分,动辄能支配一亿资金或百万灵石以上资源的,其实也极少。
但他这场的对手是迦叶慈悲,攒钱攒了上千年的老牌家族中的顶级天骄。
“一亿五千万。”
年轻和尚双手合十,平静以对。
迦叶慈悲也转而不用灵石而用起了俗世钱财与同在风榜的天才对抗。
这便叫作富家子弟的底气,别的不好说,要财物,管够!
灵石也好银行里的一串数字也罢,只要是硬通货,随便你爱怎么拼,都能奉陪到底。
大部分散修看得是既羡慕又嫉妒,心中所想无非是那个穷人们想了几千年的问题:如果自己也有这等高高在上的出身,是否会比这些人更优秀?
答案是没有答案,因为这种假设本身就很无奈。
它只是假设,即便用最严谨的逻辑最复杂的系统推论出概率最高最准备的一个结论,它也只是假设。
……
纳兰朔这次没有开口说话,举在空气里的拳头弹出了中指,变成了两根手指。
两个亿。
“他娘的,军部大佬的儿子就能这般挥金如土?花的还不是纳税人和国库的钱,装个什么劲儿!”
吴凡这边,老杜又惊又恨咬牙切齿的说道。
有这种情绪说明他和大多数散修的看法一样,而那数亿的金钱虽说不是灵石,却也可以直接换算成灵石,引起底层修行者的仇富心理并不困难。
吴凡心态比较平常,归根结底得益于认了宋无双这么个姐姐,加上传承记忆里多得是规则内的合法搞钱手段,所以他从出发时在资源方面就不是修行界的底层,自己不穷。
于是他可以用很淡定的公知口吻向旁边的供奉解答疑惑,说道:“不确定他的钱来自国家还是哪里,但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的立场。到了他们那样的水准,实力在同境界已属顶尖,任何能让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助臂,都值得大把花钱。”
“那还不是老百姓的血汗钱!”老杜愤愤不平。
吴凡不禁扯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暂代宋家掌舵人的位置,他这几个月已经向官府纳税过亿,倒没觉得纳兰朔花的是他的钱,这老杜一个没有打卡工资的私家供奉,从来没为国家税务做过一分贡献,却如此的义愤填膺。
“纳兰朔是军部大佬的儿子,永远只能属于炎国官方阵营,而若是他将这道剑符拿到手,打赢了我们边上这位小道长,以后风榜状元的位置,就不再被上三清的某一家占据,换成了炎国官方的人,为此,花上一两个亿两三个亿,对国家财务而言九牛一毛,却是物超所值的。”
他很客观地向老杜做了解释,然而老杜仍旧咬着后槽牙愤懑难平。
当然这份愤懑与其他散修一样,注定只能闷在心里说不出口,纵容腹诽着将纳兰朔码翻了天,实际上他们又打不过他们眼里挥霍民脂民膏的绣花枕头。
这个绣花枕头一个能打他们二十个都不出汗,这点才是最气人的。
反观之下,那边热火朝天竞拍着极品剑符,与吴凡同桌的张不二还是那副看戏的姿态,丝毫没有风榜第一的地位受到威胁的觉悟。
“你不怕他得到剑符后挑战你,然后赢了你?你这出一趟山门,来时是风榜甲名,回去就变成老二了,怎么向你师门的人交代?”
被口头上挑了几回事儿的吴凡,开始反过来挑这位年轻道士的火气,“你要是囊中羞涩,我可以借你三五个亿去同他们博弈,以后记得还就是。”
张维捏着鼻子在吃榴莲,忙里抽闲回道:“我叫张不二,只要我在榜上,就不可能是第二。”
然后是一阵吧唧嘴的声音,吴凡却不大明白,对方这番话是出于绝对的自信,还是对自己名字产生的一种执拗。
白玉台上,三属相剑符的竞争已经尘埃落定,迦叶家的年轻和尚没有再继续跟价,最终被纳兰朔以三亿三千万的价格拿到手。
到了末期,双方加价都不再是豪爽的五千万一口往上加,一千万一千万的喊,似乎也都到了极限,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横插一杠子喊一声四亿,恐怕局面便彻底被搅混了。
吴凡很乐意撺掇张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