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的筹码几时送来?”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传来这样的一句话,口吻不迫切,却使吴凡久违的感受到被催债的滋味。
以前在灵溪村的时候,李秀梅为了供他读书,加上后来到了青春期开始长身体,越吃越多,一个女人没有特别好的谋生手段,就免不了要东拼西凑,于是各种要债催账的人常常会找上门来,那会儿类似的话可没少听。
“你还记着呢?”
吴凡笑着问道,此刻他倒忽然觉得远在京都的女生不是那么讨厌。
主要是对方的身份以及社会地位摆在那里,身为炎龙总部的顶层管理者,到了安马市地界,连孙嗣同这种地头蛇都不得不给这年纪只能当自己孙女的小姑娘几分面子,自然是上流到不能再上流的人上人。
再论财力,值得从她手里过的,要么是价值过亿的生意,要么意义重大,她绝对比社会上九成九的女性都更富裕。
然而她索要亏欠的态度莫名让吴凡有种小家子气的感觉,无意中形成一股子反差萌。
“你觉得我和你一样没有契约精神吗?况且就是昨晚上的事。”厉青橙说道,她是那种不会嗔怪的女生,所以听起来只有浓浓的不满。
吴凡则索性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架势,回道:“契约精神我当然有,不过昨晚准备用来换取答案的筹码,我还是不会给你。”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舍不得对你做过分的事情?”厉青橙冷声问道。
吴凡笑意更甚,说道:“原来你也有被气昏头的时候。”
“你高看自己了,我并没有十分生气。”厉青橙否认道。
“那以你的智商,为什么会认为我专门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么无聊的决定?”
“……”
厉青橙居然被问住了,继而沉默。
大约十秒钟的僵持,吴凡主动打破这种毫无意义的拖延,问道:“我起早是因为太久没去学校,今天得空了要早些去报道,你起这么早图什么?”
“你果然是个无聊的人,再无聊的事被你做出来都不奇怪。”
厉青橙传来貌似鄙夷的语调,但还是回答了那个无聊的问题:“夜晚修炼,早起修心,我每天早上都有一个小时用来瑜伽和冥想。”
“修行者还需要搞普通人那套?”吴凡来了兴趣,他不认为对面那位精明如妖的女士,会每天挤出一小时来浪费,她做了,那么必然有其意义。
厉青橙说道:“修行者也是人,但凡是人,只要心胸没有宽阔到足以容纳天地,思想通透到超凡入圣,就会有心魔。至于心魔是什么,你不久前才跟迦叶家族有过接触,不用我引经据典跟你解释来由和危害吧?”
心魔是修行路上最大的障碍,没有之一。
修佛道的迦叶家千百年都在与心魔作斗争,那是他们的功法特性使然,而别的派别虽然不重视心境通明,并不意味着不会产生心魔或受到影响。
吴凡点点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不一样的是,多了丝奸商的狡黠。
“我有另一笔生意想和你聊聊。”
“我拒绝。”
“你听都还没听!摸着良心说,跟我做生意哪次不是让你好处占尽?你竟然拒绝?”
“上次!”
厉青橙斩钉截铁道。
上次就是昨天晚上,吴凡到现在都没把她应得的东西交出来,并且刚刚还说了不打算给。
“你怎么这么小气?”
“是我小气的问题么?你能放我一次鸽子,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是做生意,一切当然就该有规矩有原则,掉链子是很严重的违约行为,我觉得你就是吃定了我拿你没有办法,才会接二连三得寸进尺!”厉青橙无比认真的说道。
吴凡听得嘴都歪了。
这女人不算惜字如金,但性子一向肉眼可见的清冷孤傲,张嘴一口气蹦出这么多话,简直史无前例。
可见她的确十分重视商人这重身份,相比之下,吴凡便有些自惭形秽。
怎么算,人家的来历背景都要超然得多,做生意这种俗事却能投入绝大多数的精力,而他作为草根出身的真俗人,对生意往来反而不怎么上心,只管利益交换,细枝末节从不操心,都交给底下的管事元老打点,多少有点玩世不恭的嫌疑。
只是有一点吴凡很不能理解,吃定了厉青橙拿他没有办法从而得寸进尺,这话从何说起?
“我自问,跟你接触的时候还是很慎重的。”
“你恐怕对慎重的概念有什么误解,明明就是肆无忌惮!”厉青橙冷冰冰道。
“我几时肆无忌惮了?”
“经常!”
“胡说八道!你在无中生有暗渡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吴凡拿出了郭老师的著名鬼畜词汇为自己反驳。
厉青橙大概对这类幼稚行径反感,催促道:“我没兴趣陪你玩斗嘴游戏,如果你还不想聊正事,我建议你先自己找地方耍耍,真想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