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虽创伤不再有血流出,可是目下已是任人宰割的情形,不觉心中万念俱灰,眼角有泪流下,心想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怎不痛心疾首。伊里奇见教主已然败绩,他虽心有不甘,耐何傅传书已剑抵他背心,只要他稍有异动,便是命殁当场,所以他也心中万念俱灭,心想:看来今次不成功只有成仁了。
袁承天殊无意杀他,又道:“阁下身为拜月教主,怎么不明事理,不通时务,又且不懂审势度事,现在生死存亡之际还不收手认降,难道还要一味蛮横,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可怨不得在下手辣!”伊凡不为所动,面无惧色。傅传书见他不为所动,心中也是敬他是条汉子。伊里奇还想放手一搏,趁着袁承天说话之际,忽起发难,从袖中取出菱形利器向着傅传书左腿环跳穴狠狠刺去。傅传书眼角余光早已注视他异动,所以当下出手,擒他手腕,然后手中运劲,只听伊里奇啊呀一声手腕脱臼,如果傅传书要断他手腕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他见到袁师弟投来的目光便网开一面,因为师弟目光之中分明含着不要杀他的目光,知道袁师弟自有安排,也便没有下了死手,否则这伊里奇岂有命在?
伊凡见这傅传书扭脱了伊里奇的手腕,心中不禁大怒,再也顾不得创口的痛,忽地虎吼一声,挥掌向着袁承天拍去,势夹风雷之势。袁承天实未料到他重伤之下还有出手机会,所以一时疏于防范,为其所趁,一掌击在他的小腹,还好袁承天吸腹回收,然后体内的内功心法随既而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气御人又自还了回去,竟将这伊凡震出丈余之外,重重撞在山洞石壁之上,额头撞出血来,一时血污满脸,头发亦自蓬散开来,遮住面目,更显狼狈。只是这伊凡内力深功,所以虽有伤势却无关性命,所以并无大恙。
袁承天见他这模样,心中也是一沉,不欲再行出手。可是这伊凡却不这样想,左手暗暗扣了几枚毒菱在手,见袁承天并不前来,心想此时不发更待何时,所以左手一扬毒菱飞射而出,射向袁承天睛明穴、地仓穴、迎香穴和承泣穴四处最为紧要的穴位。袁承天手中轩辕神剑一圈一转尽数将这毒菱击落于地。傅传书见他出手歹毒,心中愤怒,一时忍不住跃身而前,挥手中剑当胸刺去,眼见这拜月教主非命丧当场不可。便在此时山洞的彼端传来一声轻灵灵的娇斥:“住手,你敢杀我教主……”只见山洞那端黑魆魆之中一阵梨花清香透过,只见有人跃身而来,便在众人眼前一花之时,一个如花开放的少女出现在袁承天面前——只见她碧眼黄发,肌肤逾雪,身着皇庭衣饰——不是中土人士,却是这斡罗斯国中之人。袁承天和傅传书两人见了倒不如何惊奇。反倒是伊凡和伊里奇二人见了吓得忙不迭扑俯于地,叩头道:“大公主,你怎么玉趾亲来,此处穷山恶水,岂不辱没了身份?”
袁承天听他们称这女孩子为大公主,便知是那亚历山大一世皇帝的女儿,也是心惊不已,心想:她怎么会来此?这位女孩子却便正是亚历山大一世皇帝的大女儿索菲亚公主,她白所出,只是二人情感不甚容洽,每每言不由衷,行为不一,这也是亚历山大的苦恼之处——因为世上之人皆为七情六欲所困绕,便是君王也是慨莫能外!
索菲亚公主这时抬头仔细看时只见眼前两位中土少年都是英俊不凡,只是袁承天气宇之中透着浩然之气,重睑之眼透着洞悉世间善恶的光,只是他英气不外露,收敛内藏,是一种和光同尘的气度,却又不是明哲保身的那种;而反观这傅传书虽也眉眼俊朗,只是无由觉得隐隐有股邪气,非是光明正大之人,让人有种避而远之的想法。她见袁承天,而袁??天从来都是非礼无视、非礼无听、非礼无言、非礼忽动的信念,又有那“男女授受不亲”与坐怀不乱柳下惠的德行,所以便低头不瞧这位索菲亚大公主。
傅传书又自不同,见这位大公主光彩照人,雍容华贵之中透着兰心慧质,与中土女孩大相径庭,不由得怔怔然,痴痴然!袁承天见大师兄有些忘情,便轻声提醒。索菲亚见这傅传书目不转睛瞧自己,不由嗤嗤一笑,说道:“你们为何伤我拜月教主?可知你们已然是死罪,又况且见了本公主还取忤逆看视,是为不遵,当枭首示众!——念尔等不知法度,暂免死刑,随本公主回国,服其劳役,为我所用,这样才可以抵消罪过!”她说这一番话却是看向袁承天,不知为何却对这中土少年心生好感,且有种隔世相识的感觉,不知为何自己不能自控,鹿撞心头,又且脸又发红,可是奇怪!连伊凡和伊里奇心中也啧啧称奇,因为大公主何曾有过这种表现?从来都是他居高临下,颐指气使,使唤别人,而别人有时也巴不得这样呼来唤去!
过了片刻,她不见袁承天和傅传书作声,心想你们心目分明没把我放在眼中,便有些愠怒!这伊里奇自然明白这位大公主的心思,向着袁承天喝道:“大公主的命令,你们敢有不遵。”袁承天但觉好笑,而且觉得这位索菲亚大公主未免太过儿戏,因为我们天朝上国的人干嘛要听你们的话?又况且我们又不是你们的臣民?可是这位索菲亚公主在本国可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存在,胆敢有人有令不遵,便是砍头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