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年纪了,还回来赖着娘家不走,靠娘家兄弟养着,不...不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还对别人生活指手画脚,谁给你们底气,让...让你们这么不识好歹的?
还说人家小绿不生孩子,她生不生跟你们有啥关系,人家是名牌大学生,将来不愁工作不差钱,过得再差也比你们好百倍。
有...有空操心别人,还...还不如管好自己!”
她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一桌人听清楚,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将整句话都给说完了。
一桌人全都惊呆了。
凌槐绿也微微张嘴,重新打量着严蕊。
严蕊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被人各种打压,以至于性格怯懦胆小,能不跟人说话,就尽可能不跟人打交道,更别说起争执之类的。
认识她的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跟人说话。
严琼芳回过神来,指着严蕊骂道:“你说我赖在娘家,你不也一样,还不是一样.....”
“我....我和你不一样!”严蕊激动的脸通红,鼓足勇气道:
“我自己挣钱,我每个月都给我妈生活费,也没少给家里添置米面肉之类生活用品。
你回来这么久,你给家里买过东西给过钱吗?
带着个闺女白吃白喝,还要到处拱火挑是非,你一把年纪了,不觉得羞愧么!”
严三婶咳嗽两声:“这倒是真的,人家小蕊这孩子,逢年过节也没忘了家里长辈,不像有的人啊,要吃要拿还要说东道西,咋样都不能让她满意!”
“你!”严琼芳被人嘲弄,火气上来,当即恨不得过去撕了严三婶,被身边几个本家婶子给拉住了。
“算了算了!”几个婶子劝道:“老二家办喜事,可别闹得太难看!”
众人一番劝说下,严琼芳母女只得气呼呼的坐下,只是看向凌槐绿和严蕊的眼神似要杀人。
凌槐绿握着严蕊的手,低声问道:“今儿怎么生出那么大的勇气了?”
桌子下,严蕊的手还在发抖,先前怼严琼芳母女的愤怒散去,这会儿紧张的不行。
“你不知道,她....她有多过分!”严蕊不敢去看对面的严琼芳母女,小声与凌槐绿道:“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妈我弟都不着急,可把她给急坏了。
跟着那老太婆,非要给我说亲,你晓得她给我说的啥人不?”
不等凌槐绿回答,严蕊又继续道:“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亲戚,就那个朱莲英的侄儿,四十多岁的人,在镇上开个麻将馆,一天到晚都是打麻将的人。
那人因为赌,把媳妇都押给了债主,他媳妇受不了,就带着十几岁大的闺女跑了,家里丢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儿子。
家里父母孩子啥都不管,就在镇上天天守着麻将馆跟人打麻将,就这样,她还好意思说是个老实勤快的。
小绿,他跟老实扯得上关系么?”
凌槐绿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就这样的人渣,严琼芳是怎么说出口的,还要给自己亲侄女介绍,她这是给人介绍对象么,分明是推人下火坑啊。
“骂得好,小蕊姐你记住,以后谁让你不开心了,别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骂回去就是了!”
严蕊忐忑不安道:“我...我也是被她给气狠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挑今儿这样的日子,跟她骂起来!”
“没事的!”凌槐绿安慰她:“就算干妈知道,她也会支持你骂回去,不会乐意看着你受委屈的。”
婚礼结束,徐桂兰带着严禁和李雪芽送客人离开。
凌槐绿跟严蕊一起,收拾剩下的烟酒。
严三婶突然扯了扯凌槐绿的袖子,朝门口方向努努嘴。
凌槐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饭店大门口,李小梅正缠着裴观臣说话。
严蕊见状,有些不安的看向凌槐绿,生怕她因此跟裴观臣起了误会。
凌槐绿继续收拾烟酒:“没事,他晓得分寸!”
多大个事啊,她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就白瞎了这两年的努力。
严蕊小声道:“我听毛蛋儿说,小观明年要去国外留学,他这一走,怕是得有几年才能回来。
你...你就不担心,他去了外面,会被人引诱变心?”
在严蕊看来,裴观臣学习好,人又聪明,长得还帅气,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便是他洁身自好,不去招惹别人,只怕也少不得有人要来撩拨他。
没看李小梅见着裴观臣,就跟苍蝇一样缠了上去么。
凌槐绿将桌上剩下的小半瓶酒,跟另外半瓶装一起。
“小蕊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没人规定谁一定要为着谁而活,而且,我也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严蕊被她脸上自信而动容。
原来,这就是内心强大的人,所拥有的底气与自信,不会像她一样,总会对身边的人和事患得患失。
凌槐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