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澜温言:“弓弦与寻常弓弦不太一样,要慢一点拉,来——”
他走到阮江月身后,一手覆上阮江月的手与她一起握弓柄,另一手握着阮江月的手一起拉弦。
他缓缓发力,弓弦果然被慢慢拉开。
阮江月点头:“原来如此。”
“你自己试试。”
阮星澜放开她站到一边去。
阮江月如方才阮星澜带她时一样,放慢了速度,果然轻轻松松将弓拉开。
之后连试几次,都可以稳稳拉开。
阮江月有些讶异地看看弓,目光落到了阮星澜的身上,“这弓弦是什么材质?感觉比正常的弓弦更有韧性。”
“蛇筋。”
“啊?”
阮星澜解释,“就是当初兰涉山那条蟒蛇之筋,那时候为大靖公主治伤需要龙筋虎骨,我寻了来。
治伤用了一部分,还剩下一些,我便请李总管帮忙找军器所的人将剩下的进行炼制,做出这柄弓。”
阮星澜的目光流落到那弓上。
“因是刚做好的,所以韧性极强,开弓要慢,等你用一段时间后会和寻常弓一样好拉。”
“原来如此!”
阮江月仔仔细细地看着那把弓,又试着拉了好几次。
她欢喜地脑袋一歪点在阮星澜的肩头,“我太喜欢了,你的礼物果然每一次都是惊喜,每一次都很能拿得出手。”
阮星澜笑容温和。
他知道,不是他的礼物每一次都是惊喜,也不是都很能拿得出手。
只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他送的东西,都成了惊喜和“拿得出手”的东西。
……
营房之外,阮万钧和李冲停在院门前,看到了方才落在窗上,两人环抱着拉弓,亲密依偎的影子。
李冲双眼瞪大如铜铃。
阮万钧的眼底也掠过一丝诧异。
他和李冲巡视完了城楼确定一切稳妥之后往回走。
恰逢路过阮江月的院子,想着今日是除夕,到底与寻常时候不一样,便想来瞧一眼,闲谈几句。
谁知到门前却看到这幅场景。
阮星澜来到青阳关的这段时间里,他虽没有细问过这人的来历,但也从阮星澜为自己治伤祛毒,以及李冲闲散言语之中明白这人的不同寻常。
只是没想到他会和阮江月如此亲近……
这时李云泽快步迎了上去。
李冲的目光一下子射了过去,含着满满的询问。
阮万钧也看过去。
李云泽却是垂眸沉默,半个字都不出,只朝着他们二人行了个礼。
沉吟片刻,阮万钧转身离开。
李冲不甘心地瞪了李云泽一眼,赶紧跟上去。
等走远一下,阮万钧说:“你说先前有一封小姐给我的信?等会儿拿来我看看。”
……
今夜的一切让阮江月无比高兴,人也变得缠粘许多,兴奋的不想睡觉,一直拉着阮星澜说话。
阮星澜初时陪了会儿。
后来时辰越来越晚,眼瞧着都快二更天了,她明明困倦地打哈欠,却还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阮星澜只好劝着她赶紧休息,以免睡不到多会儿又要起身去忙碌。
阮江月难得使性子赖着不睡。
阮星澜便坐在她床边为她念心经。
兴奋又欢愉的姑娘,总算是慢慢睡了过去。
阮星澜将被子给她掖好,又将屋中的炭盆摆弄好。
正要悄然离开的时候,床帐内传来阮江月一声浅浅地呢喃,“霍听潮……”
阮星澜眸中温色浮动,离开的动作停顿些许,他转身回到床榻边,撩开垂落的青灰色床帐。
屋中灯火已灭。
床帐内更是暗沉的伸手不见五指。
然阮星澜内力精纯,目力自然较寻常人好的多。
他眸光扫去,清晰地看到阮江月侧着身子的睡颜,那素来对着军中将士冷静锐利的面容,如今柔和无比。
她本长相娇美。
此时敛了锐气还嘴唇微嘟,便显得十分娇俏。
阮星澜看了会儿,侧身坐在床边静静瞧着,探出手去,手背轻碰姑娘的脸颊。
他低声喃喃:“你这丫头,倒是对我放心。”
他再如何也是个男人。
她却在他面前睡的这么不设防?
仔细想想,一开始她对他防备是很重的,甚至偶尔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杀气。
后来随着和离、倾诉等数次配合,他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防备轻了一些。
再后来经历流落荒野。
回到定州之后,她对他的防备便轻的几乎感觉不到。
什么样的心事她都和他说。
她在他忍不住怜惜、宽慰她的时候,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底线。
然后踩着他的底线放肆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