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是面黄肌瘦。
“少废话!”
秦王大怒拔刀:“有没有?!”
在他身后,诸多修士们也都露出不耐烦地神色。
见状。
村民们不知所措。
“乡亲们!快去给陛下弄些吃的吧。”
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出现。
在他的劝说下,才总算是凑出来一竹篮食物。
虽然都是些粗糙至极的粗粮,但对于饥饿半个月之久的众人来说,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毕竟他们又没有辟谷丹,也只能捏着鼻子吃进肚子。
“赏。”
隆庆皇帝一挥衣袖。
黄鸿立即拿出几锭金子。
“不必了!”
书生却是抬手拒绝,十分平静地说道:“草民闻白龙厌天池之乐,而见困地且,陛下目所睹也,耳所闻也。
“今蒙尘之难,岂自天乎!且妄施不为惠,妄受不为忠。
“民为陛下子,陛下为君父,安有子饲其父而求报乎?”
语毕,他才躬身退去。
“这……”
秦王啧啧道:“父皇你听到没有,此人称呼你为真龙下凡,又说你是君父,给咱们粮食也不求回报,倒是个忠心的臣民!看他的样子像个读书人,等到此次劫难过去,咱们应该重用此人!”
和他的神色相反。
隆庆皇帝的眼角踌躇,最后发出愤怒中带着自嘲的冷笑,幽幽道:“朕沦落至此,竟是遭刁民羞辱,今复何面目治天下乎?贼子陈,欺朕太甚。”
这名书生方才说话,看起来字字恭敬,但其实……
字字都在羞辱于他!
所谓“白龙厌天池之乐……岂自天乎”,直白来讲,就是自作自受,活该有今日之难。
至于那句‘陛下为君父,安有子饲其父而求报乎’,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说……
儿子养爹理所应当,不应该索求回报。
可放在此情此景,丢下些许粗粮就走,就是在阴阳怪气,问你现在谁是爹,谁是儿子?
“羞辱父皇?”
秦王慢慢回过味来:“本王这就去把他宰了!”
“行了。”
隆庆皇帝打断道:“朕岂能跟草民一般见识。”
他们稍微补充过体力之后,就留下两名修士到村子外面放哨,随便找了个空置的房屋落脚。
不大的破瓦房已经荒废多年,屋内到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墙壁之上,还悬挂着一张接近腐朽的反曲弓。
“接下来……”
齐王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们该去哪?”
一夜之间,百万大军付之一炬,文武百官大概率也都被生擒,某种意义上来说,大盛朝廷已经倾覆!
“皇帝陛下。”
单良成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在东胜神洲大势已去,找个机会,带领我们一起突围到天涯海角,入天水洲,去我升云宗吧。”
隆庆皇帝沉默否认。
他又岂能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心思,自己若是带着龙渊剑和传国玉玺前往天水洲,无异于抱着金砖招摇过市。
可如今在东胜神洲确实已经穷途末路,无处可去。
隆庆皇帝扫视着屋内的环境,再次注意到墙壁悬挂的弓箭,发问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回父皇的话,儿臣刚打听过。”
齐王说道:“这里是云州安定府鄱阳县的燕边村。”
“燕边村?”
黄鸿仔细回忆着:“这、这不是陈三石籍贯所在之地吗?!”
再看墙上弓箭,房间内所有人无不心惊胆战。
“这……”
“这里以前是什么人住的?!”
他们在东胜神洲的上空绕了一个大圈子,竟然是来到白袍故乡,仿佛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众人引到此处。
几乎同一时间,外面响起嘈杂。
“追过来了!”
“陈三石领着归元门的人追过来了!”
“……”
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头顶就传来磅礴的法力波动,一道道法术从天而降,将本就破旧的房子轰了个稀巴烂。
升云宗的修士们就算是想走都来不及,只能被迫的奋起反抗。
惨烈的斗法毫无征兆地开始。
“陛下先走,老奴来世再服侍您!”
自幼就跟着隆庆的黄鸿挺身而出。
“……”
曹楷微微闭目,而后便化作一抹流光遁去。
但很快,他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追上来,不论自己如何提速,如何施展障眼法,都阻挡不住杀意距离越来越近。
大军溃败,逃亡半月,种种情绪堆叠之下,隆庆皇帝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平日的雍容镇静,他唤出七星龙渊剑骤然悬停:“非要以死相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