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舰还没察觉到阿香的火气,还在那故意逗她。
“发绳的主人对我很重要,以前…”
话才开个头,阿香站不住了。
你有很重要的人,你还搂我还亲我,你流氓,蘑菇精!!!
阿香忍着当面没骂出来,转身走了。
陆舰后知后觉逗不得赶紧追:“丁遥香我错了,你先听我说完,那发绳不就是你的嘛。”
阿香将他手甩开,显然不信。
“我发绳怎么可能落你手上。”
“你忘了,你有个木匣子,里头可有不少东西呢。”
陆舰边说着边笑,边笑着边靠近阿香,试图唤醒她一些关于木匣子的记忆。
提到木匣子,阿香有些记忆突然瞬间就涌上来。
她小脸憋着红,不想承认。
阿香确实有个木匣子,里头装着不少“宝贝”还有那颗对陆舰的心,但是她记得这个木匣子早在陆舰离家第三年她就扔了啊!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木匣子。”
“行,你不记得没关系,等回了家我再拿出来给你看,至于那个发绳也是从木匣子拿出来的,就是你丁遥香的东西。”
阿香不想认,也不想跟陆舰在这对峙,她只想躲起来,简直羞死人。
因为那个木匣子不仅仅有她的发绳,还有她第一次认识陆舰试着写他的名字,一笔一画写了一大片。
还有一封她准备在陆舰出门时给他但是没给出去的信。
想到这些,阿香的脸更是火辣辣的红。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总之你别跟着我,不然,不然我敲你脑袋。”
她还举着铁锹吓唬陆舰。
陆舰看她脸红得厉害,应该是想起了木匣子的事,也就不跟着,但是又故意喊道。
“信我也看了。”
阿香回头喊了一句:“闭嘴!”
再说下去她就得挖个洞就地把自己埋了,少女怀春时候的秘密原本以为处理干净,结果被当事人看着了。
那种羞耻尴尬,根本就没办法形容。
陆舰挂在床头的发绳是阿香十五六岁的东西。
那会她爹还在,他们家的地虽然被瓜分了,但是她家的屋子还在,他们还没被赶到山坳去。
那会卖货郎挑着担子到生产队里来,都会聪明地围着她家摇着拨浪鼓叫卖。
卖货郎的担子里头有很多东西,有漂亮的发绳,发夹,梳子,还有漂亮的头巾…
阿香把卖货郎叫进院子去,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那时的阿香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地主家小姐,跟在爹后面,想要啥,就闹着让爹买啥。
爹只是无奈地笑着,还是付了钱。
后来她家被斗,家被砸了,东西被抢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好看的发绳发夹都丢失了。
他们一家搬到了山坳去生活,还成了生产队的过街老鼠。
阿香每天只能赶着日头没升起来的时间到河滩去洗衣服。
而陆舰也是每天在这个点走过桥头去读书。
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半年来也并无交集。
直到有一天,陆舰站在桥上喊了一句:“那个红发绳的,你衣服被水冲走了。”
阿香抬起头时那个高挑清瘦的少年已经走远。
之后的日子,阿香发现他每天都从桥头路过,步履匆匆目不斜视,他时而背着古诗,时而背着阿香听不懂的数字,跟一些乱七八糟的语言。
在阿香躲着不能见人的岁月里,那个行色匆匆的少年成了阿香的单向朋友。
她有时还会跟着他念上两句古诗,然后回去缠着他哥问什么意思。
在爹死的那天,那个少年来到了家里,阿香才知道他叫陆舰。
那是阿香第一次在朗朗日下看清这个少年,他脸庞线条利落,皮肤白皙干净,生得是俊冷疏离。
阿香从大哥跟老槐叔的对话中得知他是老槐叔的三儿子,是过来替她爹处理后事。
一整天陆舰都在她家里忙前忙后,忙着钉棺木,又忙着去挖墓穴
还跟她哥在屋里替她爹擦身子,换衣服,细心地替她爹修剪指甲。
就冲着这一些。
阿香就暗暗发誓,会对陆舰好,对陆家人好。
也就是那一刻,陆舰原本撒在阿香心头种子,瞬间就生出枝芽并且繁茂成了一棵占据她所有心事的大树。
她问了她哥陆舰的名字,然后每天偷偷试着写他的名字。
当她得知她要嫁给陆舰时,她在心里乐开花了,在陆舰来接她的前一宿,整晚都睡不着。
第二天,当陆舰出现在她家门口,用满眼嫌弃的目光望着她时,她那棵心里开满花的花的树瞬间就蔫了。
之后就是嫁到陆家的日子,她总觉得她与陆舰之间有什么误会。
她用尽毕生所学,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却始终找不到给他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