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王家的老人了,当日在金陵与薛母也是常来常往的,派她去极为合适。
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去的居然成了这二人!
王熙凤只能认错:“姑妈容我些时日,查清楚了再给您回话。”
心里却恨得滴血,恨不能即刻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王夫人叹道:“这是小事,查不查的都罢了,要紧的是你姑妈那边,不能叫她们觉得咱们失礼。你得空往薛家走一趟,跟你姑妈赔个礼,叫她知道咱们不是有心的,这件事就过去了。”
王熙凤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却说林黛玉回去后,一时想到王夫人指桑骂槐的话、一时想到宝玉与湘云的亲近,又想到宝钗有兄长母亲爱护,自己却是孤零零一个人,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禁不住又掉了几滴泪。
宝玉兴冲冲来找黛玉,却见她哭得直呕,吓了一跳,又是哄又是劝,又追问缘由。
黛玉拿帕子抹泪痕,阴阳怪气道:“我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片子,比不上人家高门贵女端庄稳重,你自找宝姐姐云妹妹去,何苦招惹我来?”
“阿弥陀佛,天地良心,我何时说过你不如别人了?”宝玉也有些生气。
黛玉背过身去冷哼:“你不说,自然有旁人说,多早晚离我远一些,免得连累我被人说嘴。”
宝玉自然知道黛玉并非嫉贤妒能之辈,说这话并非因为宝钗,而是因为王夫人,诺诺不敢答话。
宝二爷在荣府风光无限,却不敢招惹父亲母亲,纵然知道此事是母亲不对,也只能委屈黛玉。又是扮鬼脸又是逗乐子,好容易将黛玉哄高兴,将此事糊弄过去也就罢了。
另一边,薛家忙碌一日,终于安顿下来,次日修整一日,第三日开始拜访亲戚故交。
头一个自然是王家。
王子腾上任去了,舅母冯氏却还在。王子腾比薛母大了近十岁,冯氏嫁过来时,薛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最喜欢粘在这个嫂子屁股后头,冯氏温柔贤淑,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子,姑嫂二人感情不错。
薛母带着厚礼登门,冯氏亲自来院门口迎接,姑嫂二人一碰面便抱头痛哭,左右之人哄劝半日,好容易才止住了泪。
一行人进了屋,冯氏让薛母坐她身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见她气色红润,精神头也极好,显然被照料得不错,并没有沉浸在丧夫之痛中,略微松了口气。
又打量几个孩子,先问宝钗:“这便是宝钗吧?长得真标志,是个好孩子。”
丫鬟拿了暖垫来,宝钗跪下磕头:“甥女见过舅母。”
冯氏方才只觉她端庄漂亮,是个极出众的小姑娘,如今见她规矩极佳,一举一动优雅自如、赏心悦目,不由更为喜欢。招手将人叫到跟前,拉着她的手不放,扭头对薛母道:“你打小跟个皮猴似的,不想生出的女儿这般大方,倒是投我的眼缘。”
薛母脸微微发红,不好意思地说:“宝钗都是由老爷教导的,我没怎么管过,嫂子若是喜欢,让宝钗常来陪您说话,您也教教她眉眼高低。”
“那敢情好,家里就熙瑶一个女孩儿,平日也闷得很,宝钗常来常往,你们姐妹也好做伴。”
王熙瑶是冯氏的小女儿,冯氏育有二女一子,长女出嫁后随夫婿去了边关,轻易不能回来,次女便是王熙瑶,与宝钗同年所生,极得王子腾夫妇欢心。
儿子王义今年十七岁,在京郊的松山书院求学,成绩很不错,前年已经过了秀才考试,正在准备明年的举人考试,据说考中的希望很大。
王熙瑶和王义今日都在,只不过男女有别,并未现身相见。虽说是一家子亲戚,到底不是亲生的兄弟姐妹,多些避讳总是好的。
冯氏拉着宝钗爱得不行,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薛母:“你信里说宝钗此次要参加选秀?”
“是。”薛母低头揪帕子,“那时候老爷刚去,虯儿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家里没个能主事的人,宝钗心里着急,听说要给公主郡主选伴读,觉得是一条出路,就把名字报上了。”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说辞。
这时候对女子要求极高,太有野心很容易为人诟病,就算他们不觉得宝钗有问题,却也不得不多替她考虑几分。与其叫旁人议论,不如推说形势所迫,还能给宝钗立个大义人设。
且这也不是假的,在薛虯回来之前,宝钗的确是这么想的。
“好孩子。”果然冯氏听了这话,对宝钗极为怜惜,拉着她的手又拍了拍,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dc也不失为宝钗的一个机会,我瞧她人品相貌都是顶尖,未必没有中选的机会,改日我回娘家问一问。”
冯氏出身官宦世家,父亲官居正二品,她说回家问问,便是要看能不能替宝钗疏通的意思。
薛母脸颊发红:“怎好劳烦亲家伯父?”
冯氏便笑:“这么大岁数了,脸皮还和小时候一样薄,动不动就脸红。”
话虽这么说,心中也不无感慨,嫁人多年还能保持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