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白拿着手机在处理信息。
车子遇到红灯停下,谢枝韫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敲了敲他的手机屏幕,咚咚。
沈舒白偏头看她,嗓音温从:“怎么了?”
谢枝韫掌心向上,意思就是要他的手机。
沈舒白并未多想,只以为她是忘记带了,直接递给她。
刚好绿灯亮起,谢枝韫便随手将手机塞进她那边车门,接着启动车辆。
车子最后开到了湖边咖啡厅。
没错,就是沈舒白上次跟谢竹语见面的那个湖边咖啡厅。
谢枝韫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弹了弹,似笑非笑地转头睨着副座的沈舒白。
……记仇的大小姐。
特意选这家咖啡厅,是为了膈应他?
沈舒白无可奈何地一笑,认命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结果。
就在他关上车门时,他听见引擎响起的声音,意识到不对,立刻转身。
谢枝枝降下车窗,得意地对他吹了一声口哨,然后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
他以为她特意来这个咖啡厅是为了气他,结果她是为了丢下他?
沈舒白盯着谢枝韫离开的方向,气极反而笑出了声。
荣升集团继承人,港城薄家二少爷,就是港城特首来了都要敬他三分,而这个女人就这么把他丢在人来人往的路边。
也是。
也是。
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威胁?
她本来就对他有气,他一上车就惹了她,她不教训他那才是反常。
沈舒白本来想用手机叫人来接他,结果口袋里摸了个空。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刚才手机就被她要走了。
她还真是,蓄谋已久。
非要他吃这个苦头是吧?
·
是的呢。
谢枝韫心情愉悦,开车去往真正的目的地。
现在的人呀,一般不会记别人的电话号码,就算他能向路人借到手机,估计也不知道打给谁。
总而言之都是要折腾一顿才能回家。
只要能折腾到他,她就高兴:)
她现在不想考虑跟沈舒白的以后要怎么走,就想先把这口气出了。
当然,只是这样,也不足以令她消气。
或者换句话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消气,索性就随心所欲折腾呗。
——难道就许他港城太子爷,改名换姓、隐藏身份、把她像傻子似的蒙在鼓里骗,真以为他们是夫妻,实际上她对他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下,却不许她闹一闹脾气吗?
谢枝韫因为绕了一圈,到咖啡厅时已经迟到十多分钟。
顾岘亭早就来了,没有催她,而是点了一杯咖啡,打开电脑在写什么东西。
谢枝韫靠近他的身后:“铁蛋白靶向递送si……rna?”
顾岘亭没有立刻回头,一心两用,手指继续敲打键盘,同时回道:“正确的断句方式是,‘铁蛋白靶向递送sirna,治疗脑胶质瘤’,前者治疗后者的意思。”
“几乎听不懂。”谢枝韫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顾岘亭笑:“是我的研究论文。等我五分钟,写完这一段。”
“嗯哼。”
谢枝韫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美式。
顾岘亭也写完了东西,合上电脑,谢枝韫支着下巴说:“我真的没有耽误到你的时间吗?”
“我觉得我的法律问题,随便找个律师都能帮我解决,但你在研究的东西,好像全国的医生加一起,能做到的凤毛麟角。我应该不会成为给我国医学事业拖后腿的千古罪人吧。”
“夸张了。这是我们团队的研究方向,这篇论文我连个三作都排不上,谈何拖后腿?”顾岘亭端起有些凉的咖啡抿了一口,轻描淡写道。
“我在团队里算不上独一无二,但我现在做的事,是我自己的独一无二,对比下来,我觉得帮你更值得。”
谢枝韫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内涵。
她在他那儿是独一无二。
谢枝韫马上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再说下去就尴尬了。顾大医生,顾大律师,你还是保持职业素养吧。”
顾岘亭垂眼笑,脸颊上的小痣在咖啡厅的氛围感灯光下,似乎要比平时勾人些,他放下咖啡杯,如她所愿进入职业素养。
“你有哪些方面的法律问题要问我?”
谢枝韫:“我刚想起来,谢竹语现在怀孕了,是不是有条法律规定,怀孕和哺乳期的妇女不会收监?那她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顾岘亭蹙了下眉,他并不知道谢竹语怀孕的事,点头:“如果怀孕,那么是的。她的律师也一定会提醒她这个点。”
谢枝韫满脸写着不爽。
她前前后后被关了这么多天的拘留所,虽然也没受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