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想多了?
太子爷是太子爷,沈舒白是沈舒白?
谢枝韫眼线笔一勾,化完了妆,然后起身去找沈舒白。
沈舒白也在换衣服。
他的衣品一直都很好。
低调而考究的白色衬衫妥帖地收进西裤腰线里,系一条波尔卡圆点纹的领带,法式衬衫袖口别一枚与领带同色系的宝石袖扣,腕间白金材质的手表设计简约优雅。
衬衫比西装更能体现一个男人身形的优越,何况他穿的还是从萨维尔街上量身裁衣、一针一线手工定制的衬衣,更显得他肩宽腰窄,比例绝佳。
谢枝韫嘴角一弯,走过去,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帮他穿上。
沈舒白丹凤眼垂下,眼睫遮住一半的光芒,那种有意无意的压迫感淡了不少,清隽温雅的气质更多地浮现出来。
谢枝韫要感慨他真是长在她的审美点上:“老公,你这么帅,我真的会爱死你的。”
她的爱张口就来,但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舒白看她身上的小香风套装,伸手将她耳朵上戴着的珍珠耳环摘掉。
“去见别的男人,打扮得这么隆重,你就不怕我今晚会‘弄死’你?”
谢枝韫哼了一声。
·
星顶的餐厅位于十二楼。
两人乘电梯下去,谢枝韫从镜面的电梯壁里看他们并排的身影,心忖太子爷肯定不会露面,应该又是隔着屏风或者纱幔、竹帘。
那她要好好听听他的声音有没有改变,以防他们找另一个人代替。
谢枝韫各方各面都想到了,今晚一定要弄清楚太子爷和沈舒白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然而就在电梯到达十二楼,她走出电梯门的一刻,手机突然响了。
谢枝韫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不是她等了一天的太子爷秘书的来电,而是备注一个“雪姐”的人。
她都要想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她安排去照顾池奶奶的护工。
谢枝韫眼皮莫名跳了一下,马上滑动接听。
“雪姐,怎么了?”
雪姐急急忙忙说:“谢小姐,不好了!池奶奶摔倒了!我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您快点过来看看啊!”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当空砸下来,谢枝韫的脑袋嗡的一下。
她听见自己回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她转身就往电梯里冲。
沈舒白抓住她的手臂:“出什么事了?”
谢枝韫喉咙堵塞:“……奶奶摔倒了。”
她怎么还是摔倒了……
前世她就是摔倒后去世的,她以为这一世有护工看着她一定会没事,为什么还是这个结局?
谢枝韫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慌张。
沈舒白皱了一下眉,然后跟她一起进电梯:“哪个医院?”
“京华医院。”
他们第一时间赶到,雪姐在楼梯口等他们。
谢枝韫飞快问:“奶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雪姐指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已经、已经送进抢救室。”
“她怎么会摔倒的?我雇你的时候再三说过,要万分小心不要让她跌倒,平时给菜园子浇水施肥的工作你都要去做,别让她下地,别让她走崎岖不平的小路,你没有看住吗?”
谢枝韫很少这么尖锐地说话,可见她有多慌。
沈舒白看她一下,走开两步打电话。
雪姐忙不迭解释:“有的有的,平时给菜园浇水施肥都是我做,她出门我都有跟着,我真的有尽心尽力照顾。”
“今天是因为大少夫人来找池奶奶,池奶奶让我去外面泡茶,我想着她们在客厅里说话,应该不会有事,就去外面忙活,等我听到她们发生争吵赶过去,池奶奶已经摔在地上了……”
谢枝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大少夫人?你是说谢竹语?谢竹语今天去找奶奶了?”
“是的,是的,我本来不认识她,是她自报家门说自己是池家的大少夫人,要来看奶奶……”
谢枝韫咬紧了后牙,谢竹语!又是你!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急匆匆走出来:“薛如仪的家属在哪里?”
这是池奶奶的名字,谢枝韫立刻跑了过去:“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医生:“急性脑出血,病人年纪比较大,情况不容乐观,这里是病危通知书,还有手术意向书,你们看完签一下,我们现在要做手术了。”
谢枝韫一目十行看完两份文件,再抬起头,眼底有些红血丝:“怎么会是脑出血?”
医生摇头:“病人现在的血压很高,你们是不是气她了?”
气……谢枝韫明白了。
她忍着手抖,飞快地将文件签好交给医生,恳求道:“医生,您一定要救我奶奶,拜托了。”
医生表示会尽力的,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