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贵客不知何时走到屏风前,两盏宫灯亮在他的身旁。
老话说“灯下黑”,他离光源这么近,反而叫人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只能感觉出他气质清隽冰冷,连模糊的轮廓都散发着贵不可攀和生人勿近。
方青青冷不丁被点了名,连忙谦卑地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沈舒白垂着眼皮,居高临下:“拍卖要验资,谢竹语有超过两千万的资产么,如果她并没有,你却允许她叫价,这算不算你在帮她舞弊?”
!方青青心下一慌:“我……”
谢枝韫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定定地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心忖她都没想到找方青青算账,太子爷居然比她还记仇。
不过方青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三上位,逼走吴羡好的亲妈,这些年还总欺负吴羡好,现在有机会,她当然也要帮吴羡好出口气。
“吴夫人,这件事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吧?大家都是信得过吴老总的为人,才来参加他举办的拍卖会,在他的安排下竞价,吴夫人这么作弊,这让我们以后怎么相信吴家的拍卖会是公平公正的呢?”
谢枝韫直接将这件事拔高!
一时间,宾客们纷纷对吴宏朗和方青青投去质疑的目光。
吴宏朗头皮哇啦哇啦的,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的招牌,绝对不能砸在今天晚上!
他跑到栏杆边,对着底下的女人呵斥:“青青,怎么回事?验资的事我交给你去做了,你都是怎么做的?”
方青青又慌张又惶恐,连忙道:“我、我没有帮谢竹语作弊!我都是按照程序验资的,她是谢家的二小姐,池家的大少夫人,当然有两千万的身家!”
谢枝韫“哦”了一声:“有就好,那吴夫人记得督促谢竹语尽快把这两千万还上,我可是会一直关注这件事。”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方青青咽下口水,正在想要怎么转移话题,恰在这时,佣人急匆匆地说:“夫人!夫人不好了!”
方青青立马转过去:“什么不好了?”
佣人急急忙忙说:“我们刚才经过宝库,看到宝库的门大开着,好像是进贼了!”
什么?
众所周知,吴家的宝库里,放的要么是拍卖的珍品,要么是别人寄存的藏品,每一件的价值都很不可估量,要是被偷走一两件,那可是巨大损失!
吴宏朗甚至来不及跟沈舒白和应如愿说一句失陪,就匆匆跑下楼。
应如愿摇了摇头:“草台班子。阿丞,我先回去了。”
沈舒白颔首:“司机送您。”
宾客们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么精彩,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个都是王炸级别的大新闻,他们也跟着方青青赶去宝库所在的地下室。
谢枝韫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有问题,想了一下,也随着大部队一起赶去宝库。
走了几步,她停下来,回头看向二楼。
“太子爷,”她勾起唇,“咱们回头聊。”
这次真的要,好好聊聊了。
……
吴家的宝库在地下室。
由一道重达数吨的精钢密码大门作为防护,然而此刻,门却大开着,所有人畅通无阻。
大家往里走,能隐约听见一些细微的动静。
难道那个贼还没走?
众人屏住呼吸,悄悄地靠近。
谢枝韫四处看看,但越看越觉得不对。
宝库没有被洗劫过的痕迹,不像是入室盗窃。
而且今晚就是慈善拍卖会,贼就算想偷,也不应该选现在,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他很容易就被发现。
一个念头还没琢磨完,就听见前方有人“啊”了一声:“这里有人!两个人!他们在干什么?偷情吗?”
谢枝韫眼皮一跳,立刻推开挡路的人挤到最前面。
然后就在那张明朝时期的罗汉床上,看到失踪了一个晚上的吴羡好和——陆周!
陆周迅速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挡在吴羡好身上。
他动作非常快,让人什么都看不见,但孤男寡女躺在床上还如此亲密,傻子都猜得到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谢枝韫受到了惊吓!
“这……这不是陆少爷吗?”
跟神秘的荣升太子也不一样,陆周在商圈里是很活跃的,不少人认识他,所以一下就认出来了。
“那个女人是谁?”
吴羡好反而叫大家觉得眼生。
不过这不妨碍大家调侃:“陆少爷,虽然人不风流枉少年,但您也不能跑到人家的宝库里风流啊,我们差点以为是进了贼呢。”
陆周轻咳一声。
不等他说话,就有人认出来:“不对啊!那个女人不就是吴家的大小姐,吴羡好吗?”
众人奇怪:“吴家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一个叫吴芷若,一个叫吴芷萱,大家都认识,哪来的大小姐吴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