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他们吃了早饭,便出发了。
一路非常顺畅,中午随便停下来,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再走半个多时辰,就回到了京城。
陆江年还不知道,今天早上,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御史台弹劾正四品广威梁尚炯治家无方,纵容其子梁志骄横暴戾,奸淫民女,草菅人命,罪大恶极。
梁尚炯当然喊冤了。
但是,这件事,是太子和赵尚书联手促成,绝对不会让梁尚炯有任何侥幸。
梁念背地里,给玄影他们提供了这段时间,因为梁志而遭受迫害的下人名单,那些人对梁志早就恨之入骨,状纸上写满了梁志犯下的累累罪状。
梁尚炯看到那些状纸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觉得,死几个下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只要给够银子,那些人的家人,还能翻了天吗?
没想到,这些他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人命,居然会闹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怒不可遏,当场就下令,京兆尹会同大理寺,彻查此案。
二皇子一直都是以闲散人的面目示人,所以他并没有在朝担任职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早就散朝了。
他和梁妃,都被皇上喊过去,狠狠责骂了一顿。
梁妃母子被骂得灰头土脸,回到自己的宫中,她少见地发了一顿脾气。
她气得双眼泛红,“梁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是多事之秋,他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二皇子难道不气吗?
手下人不中用就算了,连梁家人也要给他拖后腿。
“舅舅也太不小心了,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居然还走漏了消息。”
“既然死了人,就该斩草除根!”
梁妃脸都气歪了:“我费尽心思,在宫里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得来了今天的局面,他们却还在犯蠢。”
“愚不可及,蠢钝如猪。”
“骁儿,你去梁家,告诉他们,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那梁志就必须死。”
左右,梁志已经废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二皇子愣了一下,才点头:“母妃,儿子明白了。”
梁妃不是没有看到他震惊的目光,但是,不怪她狠心,方才皇上骂他们母子的话,多难听啊。
多少年了,皇上从来没有这样骂过她。
刚才,她只觉得,这么多年的脸面,都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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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忠勇侯府缓缓停下。
元婉如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大门,不由自主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这一路去南疆,走了三个月左右,还真的蛮累的。
汪敏得了信,出来接他们,元婉如走上前去,欢欢喜喜喊:“娘,我们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你祖母没事了吧?”
汪敏还不知道,陆江年其实是去南疆解蛊了。
“没事了。”
元婉如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端倪,自然而然跟着汪敏进了府。
来到望春堂,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小丫头禀报:“老夫人和二夫人来了。”
春闱已过,前几日刚放了榜,陆江旬中了二甲进士,受封正六品户部主事,即将任职。
正六品瞧着不起眼,可是陆柏至今,也只是一个正六品。
而且户部是实权部门,即便是小小的主事,也比其他部门的正六品,权利大得多。
最近,她正张罗着,让陆江旬和唐家三姑娘议亲,虽然没有最终落定,但是大差不差,这门亲事,跑不了。
周芳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你们可算回来了,这难江县也不远,你们一走就是三个月,我们还真怕你们出了什么事。”
陆老夫人坐在上位,脸色阴沉。
“元氏,”陆老夫人的声音愤怒有力,每一个字都包裹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身为忠勇侯府的世子夫人,本应恪守妇道,勤勉持家,为何却天天往娘家元家跑?这成何体统,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我们陆家治家无方?”
“明明去年才回了一趟,今年又回去,你别忘了,你是吃陆家的饭长大的。”
“陆家待你不薄,供你锦衣玉食,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可你呢?”
“不知所谓的白眼狼。”
元婉如不知道,陆老夫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这么久没见,她何处惹到这个老太婆了?
“老夫人,我回元家,不过是表达我的孝心而已。”
“我竟然不知道,孝顺也是一种错。”
“这难道就是陆家的家风,只能孝顺陆家长辈,不能孝顺娘家长辈?”
元婉如冷笑连连:“既然这样,那么就请老夫人以身作则,以后可千万别管曹家的事了。”
“对了,曹家的兰欣表妹和兰芝表妹的婚事,还是我费心张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