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芷和黎瑶刚走到他们所在的区域,就听到附和比赛的声音。
谁不知道,段老爷子现在打高尔夫体力只维持到上半段?
好一个试探性提问,考验选站边的人,还考验没站边的人。
变相的玩“测试”?
苏白芷:“瑶瑶,你知道指鹿为马的故事由来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段老爷子看到她们两个,思绪收拢,但笑不语,没应下比赛,也没拒绝。
庄凌秀看到苏白芷,眉心拧紧,但很快恢复平静。
每个人都在洗耳恭听,也像在逃避这样的站队压力。
黎瑶像没看到他们的反应:“这个词不是颠倒黑白的意思吗?”
苏白芷不紧不慢地道:“是这个意思,也是站队测试。以前皇帝身旁的一个奸臣,
送一只鹿给他,当着众多大臣的面说是马,被皇帝反驳,随后他趁机问其他大臣,有沉默不语的,有说是鹿的,有说是马的,
那个奸臣把说是鹿的归类为跟他作对的,后来借法律漏洞,把这些说鹿的人全部杀了,震慑大臣,让其他人不敢跟他作对,
看似在指鹿为马,实则在做站边试验。不过后来人只记得词语意思,而忘记了它的由来和目的。”
里奇刚才还疑惑她这个时候说故事的目的,听完翻译的内容后,脸色骤变。
刚才他提议比赛,就是一个测试,想看看谁愿意站边,只有一个大佬附和,其他人几乎都是沉默的。
段老爷子只是笑笑,什么话也没说。
在场的都是人精,知道苏白芷在指桑骂槐,脸上挂着笑,同时暗暗心惊。
他们就知道段老爷子不可能随便带个小姑娘来这里,还频频打错球洞。
被里奇强迫站队的紧张气氛,被这个故事冲淡了。
段老爷子唇角勾着,笑道:“不是说比赛吗?我们去新场地,这边都练过了,在这里比显得我在欺负人。”
里奇笑着轻点头,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转身跟助理说几句话,才跟着众人一起走向段老爷子指的地方。
一行人都听到苏白芷的故事,却都心照不宣,当做没听见。
里奇刚做的“测试”就这么被破了。
黎瑶和苏白芷落后他们几步,有几个服务员背着球和球杆跟着。
庄凌秀走出去一段路后,转头狠狠瞪了苏白芷一眼。
“她疯了吧?看不出你是我家老爷子的客人?”黎瑶回瞪过去,还握拳想打人。
苏白芷瞥她一眼:“保持心情舒畅,你的孩子出生后,才不会烦躁哭闹。”
“你竟然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她瞪一眼我又不会少块肉,我坏了她重要客户的好事,她今天白忙活了。”苏白芷心情很好,慢悠悠地走着,花香沁人心脾。
黎瑶若有所思地点头,刚才的故事她没听过,只听过词语。
这些段铭野比她了解,原来还有这样的由来,刚才苏白芷说时,她还觉得不合时宜,现在回味过来了。
里奇刚才在做测试,有人立刻回应他。
难怪刚才她看到老爷子脸色阴沉,原来是被人当枪使了。
黎瑶:“你的这些小故事能不能画成儿童绘本?我看现在市面上的绘本,基本是国外的故事,这些小故事很少。”
苏白芷嘴角抽了一下:“你能不能让工作忙碌的牛马,好好看看草了?”
两人相视一笑,聊起词语绘本话题,苏白芷跟她聊起以前当小学老师时画的墙画。
黎瑶走到他们比赛的区域,在遮阳伞下坐着,听着她说那些小故事。
她从小在香山澳国际学校上学,家里有请国学老师,但她总逃课,最后国学只有弟弟学了,她就到处玩。
现在听苏白芷说这些小故事,她想着要是当时的国学老师讲课这么有趣,说不定自己能认真学。
“刻舟求剑的人,他是不是傻?”黎瑶喝了小半杯水,满脸疑惑。
庄凌秀走过来,站在不远处听了一会儿,只觉得黎瑶单纯好哄,几个小故事就哄住她了。
她冷嗤一声:“可不就是傻吗?小孩子都知道剑是掉到河里的,只有傻子在船上刻字妄图找到剑。”
苏白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浅薄地理解确实如此,说明教育的闭环还没形成。
庄凌秀被她看得背脊发凉,没觉得自己解释得有错,不自觉地挺直背脊。
好歹她也是读过大学的人,会不知道这些词语的含义?
黎瑶却没搭理她,期盼地看向苏白芷。
“当你回到年少曾经待过的地方寻找青春的痕迹,当你陷入一段长久的关系想感受曾经甜蜜的余温,当你想在同一个人身上找初见时的感觉,不都是在刻舟求剑吗?”苏白芷看向正在打球的人,悠悠地道:
“等你真正理解词语的意思,你已经入局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