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日,乔念总算是想到了办法。
医书上虽没有落胎的方子,可医馆里有。
乔念将那方子拿回来,好一通研究,也幸亏是将府医给的医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将那些保命的方子都牢记在了心里,融会贯通,便大着胆子,将落胎方子里的几味药材换了,又加了几味补身的药,这才熬成了一碗,端到了舒元公主的面前。
漆黑的药汁还冒着热气。
芸儿这就要上前接过,却不想乔念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芸儿的手。
见状,舒元公主顿时皱起了眉眼来,“大胆!乔念,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民女不敢!”乔念柔声应着,语气却带着几分强硬。
她看着舒元公主,低声道,“眼下外人都已经被公主屏退,能伺候在公主身旁的,也只有我与芸儿姑娘二人,是以,在公主服药之前,民女有一件事,需得问清楚。”
芸儿是舒元的亲信,能知道舒元有孕一事,自然也就不需要回避别的。
舒元公主面色微冷,她知道,乔念手里的药是她唯一的希望,哪怕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她也还是强忍下了怒火,道,“你要问什么?”
“公主是与人有染,还是被人玷污?”
乔念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只叫一旁的芸儿都惊呼了一声,“你大胆!”
连着舒元公主都变了脸色,可看着乔念那张冷静的面孔,舒元公主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愤恨,恨恨道了声,“告诉她。”
闻言,芸儿这才开了口,“三个月前,公主夜里睡不着,便想着去御花园走走。可谁知道才走出寝宫不久便觉夜风微凉,就让奴婢回去拿件披风……”
话说到这儿,芸儿好似已经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便听着舒元公主道,“那时夜色已深,我并未梳妆,岂知那侍卫竟是将我当成了宫女!简直该死!”
偏偏,她明明吃了亏,却不能声张,否则这样的事情传出去,莫说是她的清白,很可能父皇为了皇家的颜面,直接将那侍卫抬了身份,封为驸马爷说不准!
所以,这事情她只能压下来,然后去翻找了禁军的巡逻簿子,命人将那侍卫淹死在了湖里。
至于另外一名护卫,只是倒霉与那护卫一起喝了酒,又一起回宫罢了!
听了舒元公主的回答,乔念的眉心却是微微皱了起来,“所以这件事,公主也只是个受害者而已。公主放心,民女定会竭尽所能,为公主排忧解难,护公主周全!”
乔念的这番话,只让公主有些诧异地抬眸看向了她,目光中,好似染着几分不解,“当真?”
“自是真的,我会一直护在公主身边,断不会让公主有任何闪失,只是……”
话锋一转,乔念看着舒元公主,面露凝重之色,“芸儿姑娘乃是公主的亲信,方才说起公主的经历,已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可见对公主一片真心。至于这府里的其他人,并不知公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还望公主开恩,莫要牵连他人。”
芸儿没想到乔念竟然会为她说话,当下便是一愣,却也终于反应过来,公主对她是起了杀心的。
而舒元公主冷眼看着乔念,眸中满是讥讽,“莫要牵连他人?言下之意,是本公主可以迁怒于你,对吗?”
乔念直视着公主的双眼,并未有半点退缩,“可民女若能保公主安然度过此劫,就证明民女对公主,有用。”
谁能保证自己无病无灾,没有再用得到她的时候?
听着这番话,舒元公主显然也算计了起来,一双眸子上下打量了乔念一番,便是问道,“当年,是本公主将你送去了浣衣局,还日日命人欺辱你,怎么,你不记恨?”
“冤有头,债有主,民女的遭遇全因林鸢冒认一事而起,如今林鸢已死,这笔账就该消了。”
言下之意,她是不记恨了。
舒元公主看着乔念,企图在她的眼底看出一星半点儿的虚伪来。
却不想,乔念的眼里只有真诚。
于是,舒元公主微微叹息了一声,“你若做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公主殿下。”乔念说罢,这才将手中的药碗递了上去。
芸儿接过,恭恭敬敬地送到了舒元公主的跟前。
就听着乔念道,“公主放心,此药饮下后会昏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一切就会尘埃落定。”
一听到会昏睡两个时辰,舒元公主心里不免有些慌。
可看着乔念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她便想着,身在这平阳王府里,乔念必然不敢耍花样。
当下,便是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
药效果然强烈,舒元公主喝下后便觉晕沉。
见状,芸儿立刻扶起舒元公主,往床边而去。
好在是离得不远。
舒元公主刚刚躺下,便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