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盛平离开养心殿后,便出宫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又用了两块糕点,王贵妃面前,她戴着面具表演,无心吃饭。
总得用些吃食才好。
马车朝林元耀府邸驶去。
在林府呆了不过两刻钟,她出来后又去了工部尚书府。
翌日卯正。
“上朝!”
伴着李高尖着嗓子一声高喊,百官已经在殿中站好的恭敬跪下,还未到的心惊胆战地小跑着。
宁宣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向正上的龙椅,端正坐下。
冕旒并不大晃,甚是平稳。
“陛下万岁,万万岁!”
众臣高声齐呼。
宁宣想到昨日那折子,心里还是有气,目光不留痕迹地看了看为首几个最为嚣张的。
都跟他的好儿子有关系!
“平身吧。”他平淡地说了一句。
这话一出,众臣子起身后,原本跃跃欲试想要说些什么的,也都闭了嘴,不大敢开口了。
也不知谁惹的陛下如此不喜。
盛平也没先出这个头,但她给了工部尚书陶和一个眼神。
陶和额头上冒出冷汗,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想到昨晚盛平公主给他的折子,只能咬牙站了出列,“陛下,臣有一大喜!”
宁宣冷哼一声,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陶和头低得更狠了,“从清河县县令楚冠来的折子,微臣已令手下做出了那曲辕犁,又去京郊庄子试用了一番,极甚省力方便!”
楚厉和苏阎垂眸都有些疑惑。
他们怎么不清楚?
宁宣皱了皱眉,“快说,能省多少力?”
陶和不敢耽误,“若用这曲辕犁,足可省一半的力,同样耕一块地,可快三分有其一。”
朝堂哗然,众臣大惊。
苏阎直言道,“有此利器,百姓便可轻松许多!陛下德配天地,才有此喜。”
王和录一看,立马跟上,“此皆陛下之功,真乃百姓之父母!”
宁宣摆摆手,“无用的话无需再说,陶和,朕命你将曲辕犁迅速教给众县州,越快越好。”
他每年都有亲耕,明白拉犁耕地是多么累的一件事,如此便于百姓的农具,自然要快。
陶和应是,“回禀陛下,楚冠的折子还说,清水县县衙已为百姓打了数副曲辕犁,供百姓使用,费用皆县衙承担。”
楚历心中汗淋淋的,自己这儿子,怎的一下这么显眼?
宁宣终是笑了,“永昌伯,你真是教出了个好儿子啊!甚好,赏,朕特诏,将楚冠擢升为正七品。”
一瞬间,楚厉感觉到了身边一堆如刺一般的眼神扎了过来。
连升两级,还没离任,这升迁速度!
太让人羡慕!
他又问道,“这曲辕犁是何人所做?”
陶和答对,“是清水县叶家村工匠吴高泽。”
苏阎顿了顿,飞快抬眼,正好和宁宣视线对上。
宁宣本欲大赏,却不准备将此敲定,“此为大功一件,令楚冠问及此人想要何赏。”
陶和应了。
盛平此时向前一步,“陛下,臣女受罚在六部半月余,所学所思甚多,有一问题想问陛下和各位。”
宁宣淡淡说道,“问。”
“世家之人无不有母,倘若一家之主骤然离世,撇下幼儿寡母,当如何生存?”
沈尚书一笑,“殿下这问题好生简单,自是靠家中余财。”
林元耀冷声问道,“沈尚书好生可笑,又有多少百姓家中有余财,将幼儿拉扯大,又需多少余财?沈尚书可知何不食肉糜?”
沈尚书冷着脸瞪他。
狄玉书操着苍老的声音,“这是朝廷,公主殿下何必逾矩将这等小问题带上朝廷?”
盛平心中无语,面上淡笑,“敢问狄尚书,何为小问题?天下幼儿寡母者数几?她们的生死是小事?”
陶和心中痛苦,却只能站出来,“依臣之见,孤儿寡母自当可以养活自己。”
他真的不欲参和朝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想在工部安安静静地等着告老还乡。
盛平反问道,“陶尚书所言养活自己莫不是指卖身为奴,沦落乞讨?”
陶和徉怒,“总不能就只有这两条路可走!殿下休要喋喋不休!”
三皇子宁烁昨晚喜而饮酒至半夜,困得不行,他也不在意盛平议的问题。
二皇子静静听着,心中在揣摩谁是盛平一党。
六皇子脑中觉得盛平说得有理,却不敢多说。
盛平问道,“各位大臣都是学富五车之人,不若给盛平想些法子。”
接着便是漫长的声讨,臣子们众说纷纭,盛平再提出走不通的地方,堵得众臣子不耐烦极了。
“陛下明鉴,若女子不进书院,不识字不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