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天空中惨叫的那一瞬间，我体会到了一丝爽感。那来源于生命的流逝，也来源于对自己的放纵。

紫苑失去了光芒，那根毁灭的箭矢几乎毁掉了它自己本身的七成弓身。

弓身毁，弓弦断。

“但他杀的都是自己的绊脚石。”我猛然一掌将他打了出去。

“噗！”

鲜血从口中喷出，无论是元天工，还是我。

“你就是个疯子……”元天工抬起手臂，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和我一样。”

他的手掌张开，天空中的乌云瞬间散掉，无数人影像是下饺子一般落了下来。

他们先是惨叫着，但是在看到我之后却又变了神色。

他们恐惧着，但是在这种必死的情况下，他们的恐惧转变了。

那是恨。

无数人的怨气集中起来，这是他们蕴含于灵魂之中的力量——或者说，这是元天工原本算计好了的。

戾气托起了他们下落的身姿，他们咆哮着，向我冲了过来，就像是飞蛾扑火，一往无前。

破军击溃了他们的身体，击散了他们的灵魂。

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他们一往无前，因为此刻的他们没有生命，更不存在恐惧。

无数掠过我的人影当中，我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刘湘。

他双眼通红，嘶吼的嘴中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冲了上来。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打散他，任由他的利刃刺入我残破的身体当中。

“偿命，偿命！”

我不明白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么深的恨意。

我究竟杀了一些什么人呢？

紫苑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它被凡间兵器砍着，一道道裂纹出现。

刘湘将利刃拔出，再度刺入。

“你知道你为什么而输吗？”元天工出现在我面前。

我输了吗？

我有些失神。

“你不知道。”冰寒刺穿心脏。

对，我不知道。在前一秒，我明明赢了，我用紫苑屠杀了敌人，我打伤了天神。

为什么会输？

戾气。

是戾气影响了我的心智。

在那一刻，我看到老妖的身影也被数只长剑刺穿。

我们为什么会输呢？

或许只是因为，我们还不够残忍。

我转头，眼睛在此刻好像能够穿越空间。

我看到了远方的那个情景。

满身血痕的苏无终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面前那个大概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的头，一个绝美的女子牵着孩子的手站在一旁，我无法看清楚她的神色。

下一刻，苏无终陷入了无数人的围攻当中。

我不知道那里有多少天神，也不知道有几个守陵人。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片天空。

“娘亲，爹爹他在干什么啊？”小女孩拉着女子的手问道。

“他在为我们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