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已经盖到我的上面。
一股凉凉的气体从他嘴里面出来,缓缓送到我的嘴里,那药丸好像化了一样,瞬间就滑到喉管处。
我忍不住咽了口气,它立刻顺流而下,一下子到了心脏的位置。
那口送它下去的凉气没有了,药丸周围开始发出热度,这些热度没有散开,而是围绕着整个心脏,不停的循环。
“怎么样,好点没有?”石展问。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点头:“心里边是好受一点,但是身上还是很疼。”
他“嗯”了一声,又拿起另一个白色的药丸给我服下,这次倒是用水送下去的。
接着手里就多了一根十厘米左右长的银针,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
真的疼的要命,我几次都想问他,家里这么有钱,什么药都有,为什么不备些麻药呢?我宁愿这个时候昏死过去。
时间持续的非常长,我一开始还拼命咬着嘴唇,不想叫,但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可劲的嚎,直到最后嚎到没有力气,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任由他折腾。
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展才抬起头来。
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满脸疲惫地给我盖上薄毯:“行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没来得及问他一句话,连感谢也没说,就看到他出去的背影,很快房门也关上了。
到了晚上,伤口基本不疼了,只是我全身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看上去像一个重伤病人。
石展没来看我,只有石甲偶尔送点水和食物进来,而且都是超市买来的干货,特别难以下咽。
“你们家少爷呢?”我问他。
石甲特别不爱说话,既是开口,语句也很简单:“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那其他人呢?”
“都出去了。”
“都去哪儿?”
“不知道。”
我闷闷地躺在床上,看到外面变黑的天空,过去一天里发生的事情重新回到脑子里。
两个女孩被杀了。
育才小学幕后的人浮出水面。
我去了五楼的档案室。
同时去的还有陆风和石展,可是当时只有我们两个出来,却没有陆风的消息。
警察要抓捕我们。
全部的事说起来简单,可是每一样想起来都能把人吓出一场病,我现在什么也弄不清楚,而石家的人又都不在,我既不敢出去找他们,也出不去。
一直到凌晨,院里才开始出现声音。
我努力从床上爬起来,被绑的僵硬的腿脚好不容易挪到窗前,看到石丙,春花秋月已经从车里下来,正往房子里走。
石展竟然没回,他去哪儿了?
我心里一阵慌,折身往门口挪去,手刚碰到上面,门就从外面推开,石展的脸出现在外面,上面还带着血迹。
我喉头一紧,两只眼框突然特别热。
“怎么站在这里?”他问。
我一句话也答不出来,眼泪跟坏了的水龙头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石展用手扶出我,没有安慰,也没有玩笑,只把我送回床边,自己也安静地坐下来,眼睛看向别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跟他说些话,但是太多问题都堵在嘴边,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过了几分钟,他才转过头看我,眼神已经清明很多,声音也恢复如常:“陆风没事,你放心吧。”
“你呢?”我忙着问。
他脸上难得出现矜持的笑,轻声说:“我都回来了,当然没事。”
别的问题都不重要了,只要人没事,我们就还有以后。
“我也挺好的,你先回去休息吧,别的事我们明天再说。”我用手轻轻碰石展的手。
他反回来把大掌覆盖到我的手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突然抬起来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没有看我,起身出门。
手背上属于他的温度让我半夜都睡不着。
这次事件更验证了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但如果他是真心对我,嫁给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的这个决定没等到天亮就破碎瓦解了。
大概是凌晨三点多,院子里突然又传来声音,我躺在床上没动,以为是石家什么人回来了。
可是只过了一两分钟,一个娇萌的,我没听过的女孩儿声音就在楼梯间响了起来:“春花,展哥哥伤重吗?”
“不重。”
“哦,那你别跟着我了,我自己上去看他。”
脚步声轻的像飘,很快就从我的二楼经过,去了三楼。
我竖直耳朵,却只听到春花往回走时说了一句:“怕是来催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