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前面乱蹬的双脚,突然觉得不对。我不安心因为我不知道前路,但是五金可是亲自探过路的,为何这么慌张?
我刚想去抓五金的脚,可是手还没碰到他的鞋底,五金就突然往前蹿去,速度极快,像是被人拽着往前拖去,眨眼就连头灯也消失不见了。
我的脑袋瞬间嗡的一声,紧接着一口气直接吐了出来,气泡贴着我的脸往上飞去,我吓的赶紧扔掉背包,双手捂住了嘴巴,死死将剩下的一半空气憋在肺里。
在这种水下五金就算再牛逼也不可能有这种速度,除非他是条鱼精。前面肯定出了状况,在这种环境下随便出点小状况,我都可能生生淹死。
我一时间蒙了,有点魂不附体,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慌乱无比中,我使劲晃动了几下身体,然后蹬了几下脚想提醒后面的两人。
可是我马上反应过来,他们不可能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我也无路可退,唯有继续往前游。
果然,孙鱼儿看我不动了,直接在我脚腕处拧了一把,我不再犹豫,拿起背包在地上一借力,往前滑了出去。
刚出去一米多远,一丝丝淡淡的血红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在水中来回飘散,煞是惹眼。
是血……
我不敢再想,甩甩头告诉自己,无论前面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无路可退。于是一闭眼硬着头皮冲进了血红之中,这片丝丝血红正好提醒后面的孙鱼儿和墨镜男,他们应该就知道出事了。
又出去了一米多远,我感觉差不多过了那团血丝,这才敢慢慢张开眼睛。
一睁开眼,我的心里立刻一喜,上半身竟然已经出了窄洞了,到了一大片开阔的水域,水温不知为何,突然变的特别高,已经有点接近了温泉的温度,使我脸上微微发烫。
难道这里有火山温泉?不可能啊,这里可是江南水乡,哪儿来什么火山。
难道是地热?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危险,可是发现什么都看不清楚,混沌一片,也看不到五金的身影,不知是我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这里的水更浑浊了。
无论有没有危险,此时我肺里的气都要憋不住了,便立刻从窄洞之中钻了出来,然后背上背包,摸索着将后面的孙鱼儿拽了出来。
墨镜男紧随其后,在水中一翻身直接和我一起架着孙鱼儿快速往上面浮去。
上面黑洞洞一片看不到丝毫亮光,我心中惶恐难以言明。因为现在时间是白天,水面应该有亮光才对……
若上面不是水面,没有空气,而是死路,我必死无疑。
肺里越来越紧,越来越憋痛,想想淹死的痛苦,我游的愈加没有章法,反而越来越慢,到后面几乎是墨镜男在拖着我们俩往上浮。
四周除了头灯光再也没有别的光亮,无数的泥沙在我眼前漂来漂去,已经上浮了七八米,我的脑袋越来越昏沉。人在要淹死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无边的痛苦,那种难以形容的痛苦。
我终于再也憋不住气,一连串巨大的气泡从我嘴中吐出……
哗——
与此同时我的脑袋瞬间冒出水面,被空气包裹。嘶——我第一时间张嘴猛吸一口气,一团湿凉的空气被我吸进了肺中,充斥进身体的每一处,大脑紧跟着一阵舒爽,清明无比。
我百感交集,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揉揉眼睛看向墨镜男和孙鱼儿。
孙鱼儿虽然脸色惨白,但是还有意识,应该暂时没事,而墨镜男环顾四周,然后看向我道:“老刘呢?”
我来回扫视了几眼,然后摇摇头担忧道:“不知道,刚才快到洞口的时候突然蹿了出去,我再也没有看见。”
头灯光来回扫射,这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形拱洞,没有一点其他的光亮,除了水面全都是黑乎乎的油亮石壁。拱洞高有五六米,直径恐怕得有三四十米,有两三个篮球场大小,中间三分之二是水,竟然冒着丝丝热气,剩下的是边缘露出水面的石头。
找不到五金的身影,我惴惴不安,难道他没有浮上来?
墨镜男擦了擦眼镜,皱眉道:“刚才水下的血迹是老刘的?”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应该是……他消失的有点奇怪,好像是被什么拖走了,然后就有了那团血丝。”
“先上岸,我去找老刘。”墨镜男看着四下的水面,不知在考虑什么。
我们三人快速向岸边游去,奇怪的是,接近岸边应该慢慢变浅才对,可是我们一直没有踩到底。
直到到岸边我们才明白,原来是断崖式的落差,根本没有缓冲。我们赶紧爬了上去,这才发现石岸只有两三米宽,一直贴着洞壁像个甜甜圈一样,规则的围着水面绕了一圈,明显是人工修凿的。
这个空间就像个盛满了水的水桶,而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水桶的边沿,桶壁之上那一点点立足之地。
墨镜男将背包扔了上来,他刚想潜下去找老刘,就突然听到一阵哗啦啦巨响,我们赶紧抬头往水中央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