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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季之见状,脸色瞬间大变。
他猛然转头看向褚临渊,声音陡然高了几分。
“褚临渊!这是什么意思?!”
褚临渊看着他失控的模样,漠然道。
“裴宗主不松口,我便由裴少宗主来给我一个交代。”
“难不成,裴宗主还指望着身为子嗣的裴垣也能承下你这位长者的‘骨气’?”
裴垣狠狠挣扎几下,却都未能摆脱护卫的束缚。
他愤怒地吼道:“褚临渊!你少用卑鄙手段!”
温蘅饶有兴致地旁观着这一幕,双手抱臂,半倚着殿柱。
“你们父子二人还真是……有趣得紧。”
裴季之气得胸口发颤,他用力咬了咬牙,最终低声道。
“褚尊上,您想如何,明言便是!”
裴季之的脊背僵冷如冰,但这会儿,即便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悬崖之巅。
裴垣的怒吼犹在耳边,但落在魔殿中的声音,却好似石沉大海,无人理会。
“裴宗主,”
褚临渊背着手走近,“给本尊的夫人赔罪吧,否则,就算是你儿子的性命,也未必能保住。”
裴垣闻言暴怒,用力挣扎着扭头怒喝。
“褚临渊!你凭什么压迫我们父子!”
“沈琉姝还在你魔域中受苦,你有本事——冲我来!”
“冲你?”褚临渊讥笑了声,目光扫过裴垣。
“不愧是裴季之的儿子,父子俩一样的狂妄无知。”
裴垣被无视的同时,温蘅却身形一转,缓缓从殿柱旁走了下来。
“裴季之,”她轻声唤道,“当日我替沈琉姝被灌入镇妖塔的时候,你是否为了讨沈琉姝开心,背地里也如此指责过我呢?”
“若换了旁人来求我,也不至于让她落得今日下场。”
裴垣咬紧牙关,神色复杂。他想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控温蘅的理由。
温蘅的狠,并不仅仅是流言她苦心维系了多年的师门。
当初沈琉姝牵累了许多无辜弟子,这些埋下的恶果,如今谁又能辩解?
裴季之的脸色难看疲惫极了。
他缓缓地低下头,咬紧牙齿,拳头蜷缩得青筋暴起。
“我道歉。”
他声音低沉,字句如含着刀锋一字一字地吐出。
一瞬间,整个大殿寂静得只听风声。
裴垣错愕地抬起头:“父亲!”
裴季之没有再看他。
他的膝盖微微一弯,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双膝沉重地落到了冰凉的魔殿青砖上,背脊整个弯得像苍老的垂柳。
“温蘅,请受裴某一拜。”这一跪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