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面前。

夏延宁的枪伤正好在胸口，血汩汩地往外流，一点点带走他的神智。林羽要是再打一枪在他的身上，夏延宁绝对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林羽看到自己的妹妹冲进来，赶忙把枪口朝向地面怕误伤了她，看着妹妹既生气又痛心。

“林翎，你让开。”

夏延宁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去推开林翎，让自己再一次暴露在林羽的枪口下。可是林翎不想让夏延宁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羽和夏延宁为什么就这么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你们到底为了什么？！”

林翎平时是比不过夏延宁的力气，但是在夏延宁重伤之下，她很轻易地就能反抗夏延宁，她还是挡在了夏延宁的面前。正因为有林翎在夏延宁的身前，林羽的枪口便再也没有举起来过。

“夏延宁，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妹妹变成了一个疯子，我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让你身败名裂再杀了你。”

林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一瞬间仿佛练习场里的灯光太亮而晃了她的眼，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就醒了过来。

她后怕地坐起来，整个人还恍如在梦中没有反应过来，心跳地很快，就像是要从心口蹦出来。梦里的情景她记忆犹新，她把自己的脸埋进蜷曲的膝盖里，希望借此平复自己的心情。

林羽在梦里说的那句话，她听到过！

在林羽和夏延宁决裂的那一天，林羽把她护在身后，对着夏延宁，就这么撂下了一句话！

林翎忽然想起了白天莫为说起林羽催眠了他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绝对不会取人性命的林羽为什么要操纵莫为去杀夏延宁。

全是为了她。

林翎抬起头，忽然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门外的走廊上灯火通明，她辨别了方向就朝着主卧跑去。她轻轻巧巧地打开门，走到夏延宁的床前。

她是第一次见到睡着的夏延宁，即使睡着了他的眉头还是皱着，仿佛在梦中都碰到了什么难解的案子。他的呼吸声很均匀，可以看得出他并没有像林翎一样做着噩梦。

林翎在夏延宁的床边坐下，伸出手去抚平他皱着的双眉。她的指间拂过他的脸，却没想到夏延宁一下子睁开了眼，抓住她的手腕一拉就把她拉上了床拥她入怀。

林翎刚想挣扎着起来，却又被夏延宁抓了回去。

“乖乖睡觉。”夏延宁温柔地哄着怀里的人儿。

林翎的内心却还在挣扎，她想把自己刚才做的梦告诉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想让他以后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提防林羽，想要告诉他也许自己离开她就能让林羽放弃杀他的想法。

可在夏延宁的怀里，她又不忍说了，这个怀抱是如此地温暖，她盼了这么多年才可以这样拥有他，就让她最后再任性一次最后再享受一次，等到明天早上，她就该跟他说清楚结束这一段其实只开始了一天的感情。

林翎不知道的是，其实从她把手放上门把的那一刹那，夏延宁就已经醒了过来，他的右手已经在第一时间握住了藏在枕头之下的那把枪，可他听出了是林翎的脚步声，于是他又放开了枪，装作自己已经熟睡的模样，就想看看这小妮子深夜到自己的房间里想要干些什么。

夏延宁认识了林翎这么多年，怎么会感觉不到她有话说。他又当了她这么多年的老师，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今天她去找莫为，莫为能跟她说的事无非就是和林羽相关的事。

林羽最擅长的是催眠他很清楚，莫为那一天的行为那么奇怪，即便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延宁自己也能推断出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林羽催眠莫为来杀自己，并不是因为莫为能得手，只是为了给他一个警示，林羽，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想到这里夏延宁也不想再想下去，他再一次拥紧了在自己怀里似乎已经熟睡过去的林翎，闻着她发间的香气，也闭上了眼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