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握刀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他双眼通红,面色铁青,额头青筋已全数暴起,他看了鹤匀一眼。
没人知道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连鹤匀也不知道。
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后头的人想往前挤,外围的人想到里头来,有人说:“你不敢死!”
然后有人跟着说:“你怕死!”
四周吵闹得叫人耳朵都要炸开,但鹤匀清晰听见锋刃刺破血肉的钝响,鲜血喷溅,溅在围观人的衣裙上头,溅在满是尘土的青砖上头,也溅在鹤匀的脸上头。
王庸直直倒下去,身子不断抽搐,有不成字的音节从他喉管中一个一个跳脱出来。
“他死了。”有人说。
有人拍拍衣裳上的灰走了,有人还想看看热闹,依旧留着。
讨债的男人皱着眉头:“晦气,债讨不回来了,算我倒霉。”然后带着打手们也走了。
鹤匀的步子沉得像是背上担了一座山,她一步一顿,一步一顿走到地上那具尚存着温的皮囊前,说不出一个字。
她的视线从围观的每个人的脸上划过,用极度沙哑但是异常平静的声音说:“你们杀了他。”
“他是自己杀死自己的,你是谁?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是我们杀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