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第一眼见到自己,就始终冷嘲热讽,没给过一点好脸。
这一点,裴长远始终没想明白。
四叔母孙氏对裴长意的喜欢,和对自己的讨厌,一样地莫名其妙,不讲道理。
听到孙氏的声音,裴长远转过头去,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长远见过四叔母。”
在徐望月行礼之前,孙氏已是走到她身旁,亲热地挽住了她:“甲板上风大,怎么上来吹风了?”
裴长远自讨没趣,又对孙氏行了礼,转身便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孙氏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礼数倒是挺周全,可怎么对着自己嫂嫂就不知礼数了?”
徐望月脸颊微微泛红,不知四叔母孙氏这是什么意思。
孙氏转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叔母疼你,这事不会往外头说。若他将来再来烦你,便来找叔母。”
徐望月点了点头,看向裴长远愤而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其实他也算不得是坏人,只是一时想歪了。”
若非孙氏来了,徐望月原是想要劝劝裴长远,莫要再与太子为伍。
邪不胜正,她相信总有一天,裴长意会找到太子的罪证,将他拉下马。
到了那时,为虎作伥的裴长远,怕是也难逃干系。
只是这话,她今日也没机会说出口。怕是她说了,裴长远也听不进去。
孙氏站在一旁,细细打量着徐望月,轻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长远不像三叔,更像是二叔?”
之前裴长意走丢时,老侯爷把裴长远接回府里,孙氏已经觉得很是奇怪。
最近日日和裴长远,还有三叔在一块儿。
她越看越觉得,三叔和二叔虽然是亲兄弟,但眉眼间还是能看出一些区别的。
裴长远的眉眼怎么越看越像是二叔?
徐望月并未见过老侯爷,这一次奔丧,她更是不敢去看他那张苍白没有气息的脸。
她缓缓摇了摇头,听出四叔母的意思,很努力克制着自己面上的表情,诧异地问道:“叔母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四叔母孙氏分明是在怀疑,裴长远是老侯爷的亲生儿子?
从前徐望月觉得赵氏太偏心裴长远,确实也有过这样的怀疑和猜想。
她那时总觉得裴长远不像是庶出,倒像是赵氏和老侯爷的亲生儿子。
可赵氏总不会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大的儿子。
这猜想,早被徐望月否定。
如今知道裴长远是过继来的,裴家三爷和刘氏就在他们面前,徐望月更没有再多想。
孙氏见徐望月很是诧异,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淡淡一笑:“走吧,甲板上风大,还是陪你下去吧。”
徐望月微微颔首,脑子里还不断想着孙氏方才的话。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孙氏好像若有似无地扶着自己,生怕她在晃动的船舱里摔倒。
孙氏一直陪在徐望月身边,直到见到裴长意,笑道:“长意,叔母把你媳妇给你送来了。”
徐望月脸颊微微一红,还没说什么,便被推进了裴长意怀中。
孙氏虽然推了她一下,但动作非常轻。
徐望月不免有些怀疑,孙氏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怀有身孕。
裴长意和孙氏寒暄了几句,便扶着徐望月回了房中。
徐望月看着裴长意,几次想将孙氏方才说的话说与他听,想了想还是没说。
这猜想实在太离奇。
这船一走便走了七日,在船上没什么事,裴长意便几乎日日夜夜陪在徐望月身边。
从前典狱司总是很忙,也没有时间这般陪伴徐望月。
这一次在船上,倒是能好生弥补她。
徐望月自觉运气不错,大船比较稳,她也未曾孕吐,虽说有几次不太舒服,但反应也不算大。
四叔母孙氏应当已经瞧出了她有身孕,送了几次蜜饯给她。
那些酸果是孙氏自己做的,酸甜可口,每每吃完她都极为开胃,可以吃上一大碗素面。
也兴许是因为裴长意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裴长远再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徐望月倒是盼望着,这日子能这样云淡风轻地过下去。
不过这船上也并非都像徐望月和裴长意这般悠闲度日。
孙氏几乎日日都会来瞧瞧徐望月,在和她说说这船上发生的事。
裴长远和王舒然不知是为何事闹了起来,在船上便动了手。
王舒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差点跳了船。
赵氏差点气晕,缓不过气来。
还没等她气完,裴长远也不知怎么把王舒然又哄了下来,两人好像没事人一般回了自己的船舱。
待下船的那一日,徐望月瞧着王舒然跟在裴长远身后,那模样看来倒有几分甜蜜。
裴长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大抵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轻声说道:“我之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