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娘家姓徐,后来嫁的丈夫姓甄,便一直被人称作甄夫人。
“丈夫早亡,拉着两个孩子好容易熬到今日,若不得病尚好,一旦得了病,家里便是揭不开锅,亏得书意书凡两个孩子已经长大,能出去营生,方才能勉强维持生计,前些日子因书凡也病倒在床,她姐姐一个哑巴,倒就挣不来钱。
幸老天有眼,让书意得遇恩人,才救了我一家的性命,实在是感激不尽。”
甄夫人眼里含着泪,呜咽着说道。
郑李氏本来听她说过一遍伤心往事了,如今再听一遍,还是止不住跟着她一起掉起了眼泪,因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拉扯着两个孩子,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这其中的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甄夫人被她这句话说的越发伤了心,越发哭起来。
书意走过来,站到她娘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
甄夫人方止了哭,赔不是说自己失礼。
大家说一会子闲话,甄夫人便起身告辞。
花妮挽留不住,由她带着儿子走了,因为把正一起玩的开心的小哥哥带走了,还惹得巧儿和成才十分不开心,一起朝花妮和郑李氏翻白眼。
郑李氏气的扬起巴掌要打他们,巧儿见家里没有了外人,花妮又在,大起胆子来,竟然在母亲巴掌没落下之前,拉着成才就跑。
郑李氏越发生气,追着他们要打,却不料因为书意才刚在井台边洗衣服流了一院子水,脚下一滑,跌了一个腚蹲!
两孩子远远站着笑,也不过来扶她。
倒是书意急忙忙的跑过来把她扶了起来。
花妮只管坐在台阶上发笑,没有过来帮忙。
郑李氏一瘸一拐走过来,笑着骂道:“看见没有,你就可劲惯着吧!见我跌倒了,都看大笑话呢,开心的咯咯的。这以后还能指望他们尽孝?能把你撂墙头上喝西北风呐!”
花妮越发笑的大声。
郑李氏打不着闺女,朝她头上扇了一巴掌,方才解气,进屋换衣裳去了。
花妮坐在台阶上,一股凉风吹过,觉着有些冷,正欲起身回屋,只见富贵家的和有财家的气喘吁吁跑来,叫住她,方站在原地喘粗气。
“出啥事了?”花妮问,顺手拿了两个凳子给她们坐。
“妮儿,你快回去看看罢,陈守节那个乌龟王八蛋竟然在自己门口砌了一堵墙,把出胡同的路给封死了!咱们做好的货,根本运不出来,我们几个连骂带哄,好容易从里面走了出来,给你报信来着。”有财家的匀了匀气,说道。
花妮摸了摸鼻子,咧嘴一笑:“我一直给他机会,让他找咱们来说事儿。这可就叫给脸不要脸了。也不能老是惯着这些人,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富贵家的听她这话有深意,便是笑起来:“有财家的,我说什么来,这妮子绝对是有办法,否则不会让咱们只管花大价钱把房子都捯饬起来开工!”
花妮去屋里拿了几张契据出来,交给她们俩个,方又说道:“这是胡同口前后两家的房契地契,我早就买到手的。
原本想着乡里乡亲的不便撕破脸,总得给他们留点面子,况他家的境况也不算太好,多给点钱他们,再让他们两口子在工厂里做事,下半辈子也算能过个舒心日子。
可惜人家不领情,那就算了,告诉装修的师傅们,把前后房子都给你扒了,平出一条宽敞的大道来,预备着好走双排马车。
再去他家老房子用高高的墙围起来,记着砌墙围房子之前,去找二大爷村长里正,把尺寸量好了,咱一点便宜不占他的,也休想让他占我们半点便宜!
就照着这地契的尺寸量!我是寸土不让的!”
有财家的却是看得懂这地契的,花妮边说,她边展开来看那地契,听花妮讲完,却是咯咯笑起来:“我这口气可算是拔出来了!原以为你真能忍得他家这样飞扬跋扈的呢!
瞧这地契上的田亩,若照这上面的寸土不让,不是他不让咱们走的事儿了,是他家那老房子被圈死了根本没有出路的事儿了!”
“二位婶子急着赶过来,必是没吃早饭,吃过饭再走吧,我用干贝煮的面汤,还剩下不少,这就拿来给你们吃。”花妮交待完事情,便是笑道。
富贵家的拍拍肚子,笑道:“原本被那泼妇气的肚子鼓鼓的,什么也吃不下去,听你这一说,倒觉饿了,快拿饭我们吃!回去就把这契据摔她脸上!看她怎么处!”
花妮笑嘻嘻的拉着她们俩个去餐厅吃饭。
花妮捧了面汤来,两人刚要开动,只见郑李氏笑着走进来,伸手指着她们笑道:“刚说不要脸来,不要脸的便来了,你们家里可都是小财主,倒又跑这儿蹭饭来了?”
富贵家的上下打量她两眼,也笑起来:“到底是出来住在镇上不一样了,穿的新蹭蹭的,连鞋子上都一点泥不沾,用不上两年,咱们是不是连老嫂子也不敢叫一声,只好叫郑夫人了呢!”
有财家的伸手去撕她的嘴,笑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