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呀,大能回来了,听说他娘给他结了亲,原本以为是福字,欢喜的不得了,一头扎进洞房里去,结果发现婆娘竟然是美花,不知哪来的邪火,竟是一拳头把美花的鼻子都打歪了。
如今陈大生不干了,要把大能告到衙门去,平安家的求爹爹告奶奶的找人说情,陈大生只不答应,这不眼看着大能就要去坐牢呢。”郑李氏说道。
花妮咂了咂舌,笑:“丈夫打婆娘,竟还犯了法么?我还不知道大夏律法竟然这么严明整肃呢。”
“丈夫打婆娘不犯法,找个理由便就是了。可陈美花和大能并没有真正的拜堂成亲,所以也不能算就是家务事儿,得算是伤人案。
这是地保里正跟咱们说的理儿,陈大生这混蛋主是挑着这个理,非要去告大能不可。”郑李氏叹道。
乔智华便是若有所思的接了一句:“这就容易理解了,他家哪里是诚心要给闺女讨回公道,把大能送进监牢,不过是借此威胁大能把美花娶了就是了。”
郑李氏听他这话说,闪了闪眼,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到底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络,一想便知道他想干什么!
可不是么!陈大生这老小子怕就是安的这个心!不过是逼着大能承认这门亲事!大能这个楞头青,尚自不解,正在家里盘算着坐牢呢。”
说罢,便要往回走,却被花妮扯住:“婶娘,我劝你还是不要管这闲事,大能未必就肯娶美花。”
“就是,换成我,宁肯因为伤人坐半年牢也不娶那个妇人。”乔智华也说道。
郑李氏叹息一声:“混说八道!若是能不娶,那自然是最好,可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若是不娶,陈大生不光要告大能伤人,还要告他侮辱!”
花妮和乔智华面面相觑。
半晌,乔智华方开口道:“伤人罪倒不怕,男人嘛,一时火起伤了人,就算因此坐了牢,放回来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若是因为侮辱妇人这个罪名坐牢,那就算放出来也没什么好下场,会被人瞧不起的。”
“可不就是这样!那天你平安大娘为了成全他们的好事,哄大能喝了几盅子酒,便就叉上门出去了,只留了他们两个人在家。
你说这孤男寡女的,若美花一口咬定大能意图不轨,大能如何说得清楚!”郑李氏道。
花妮皱了皱眉头:“婶娘,那你急匆匆跑来告诉我们这件事,是为什么?是平安家的要我们帮忙打官司,还是要我们帮忙说服大能哥跟美花成亲?”
郑李氏听花妮说出自己的心思,便是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不等我明说,便知道我的意思。
如今那平安家的也慌了手脚,全无主意,我一回去,便拉着我哭诉,要我帮忙。我们倒是没想到陈大生并不是非要去衙门告状这件事,只想着如何帮大能应付这场官司。
这不,我才急三火四的来找你么!你跟县爷有点交情,能说上话儿,就去求求他秉公执法,还大能个公道罢。”
不待花妮答话,乔智华便是笑道:“婶娘,新来的这位县爷是个廉明的主儿,口碑不错,办过的案子也都顺应民心,没有错假冤案。
只管让陈大生去告,不信这坏人就能一手遮天,由他胡作非为呢!”
“那婶子可就当你们答应啦!”郑李氏笑道,走进里屋去瞧巧儿。
巧儿听见她娘来了,本来在床上和小花成才玩的挺好,也不玩了,一骨碌下床下,抱住她娘的腿,嘴里叫着娘要抱抱。
郑李氏抱起她来的,眉开眼笑的摸摸闺女的小脸,道:“这孩子!白天还好,晚上睡觉总是恋着我,怕没我不行,要哭呢。”
她正说着,转眼见闺女头上带着一支亮晃晃的赤金步摇,面色一变,将巧儿往床上一放,把步摇一把从闺女头上拔下来,伸手过去指着花妮道:“你这个没承算的死丫头子!又花钱给她买这些贵重的东西!
前些日子,丢了一支银钗都把我心疼的要命,打了她几下屁股,不让她再戴这些贵重头面首饰,她这个年纪,正是不安分的时候,头发又不多,别不住这些沉重的首饰!
若再丢了,可不要气死人呢!”
花妮嘻嘻笑,把步摇从她手里夺下来,重又插到巧儿头上,笑道:“这是专门给孩子打造的头面,轻生带挂钩的,能钩住头发不容易掉落。巧儿喜欢,戴着也好看,就让她戴着呗。”
“一个乡下丫头子!也不是带这种东西的材料!这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戴的玩意儿!咱们乡下女人又要下地又要下海的,戴这些玩意也不得劲!”郑李氏嚷道。
“你才是乡下妇人,我们巧儿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想怎么养就怎么养,不用你管!”花妮抱着巧儿,嬉皮笑脸的对郑李氏道。
郑李氏气的咬牙,却是又笑道:“你就给我惯着她罢!等她长大了,我和你伯父可也就老了,她的终身便都在你身上,你这个当姐姐的只看着办!”
“人老话多,聒噪的很!快走罢,回家伺候伯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