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字收了泪,又去抱成才。
成才却是紧紧揪着花妮的裙子,不肯让她抱,她略一伸手,成才便狠命的跺脚哭。
“你这个小兔崽子,枉大姐姐对你这般好,却不肯跟大姐姐亲近亲近。”福字呜咽道,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她不去抱成才,成才便不哭,躲在花妮裙子后边,怯生生的说一句:“大姐姐好走。”
福字又忍不住眼泪,拭着眼泪,转身走了。
花妮觉着福字的举止着实有些古怪,可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夏昭毅,那张大理石雕一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便只觉得是自己多心,朝他们说声保重,便忙着去开泰丰楼的门。
泰丰楼关门已久,里面虽然桌椅板凳色色齐全,却都布满了灰尘。
花妮一个人对着一座偌大的楼,有些泄气。
这得多久才能清理干净!
成才和小黑却异常兴奋,在大堂里跑来追去,惹起一波又一波尘埃,呛的花妮咳嗽,大声吆喝让他们俩个停下来。
他们俩个却没有一个听话,只管围着那些桌椅板凳,转来转去。
花妮气的不想理会他们,一个走去后院。
偌大的后院空空荡荡的,让人伤感。
花妮想起文家在时的兴盛景象,玩世不恭的长卿,胖乎乎爱笑的修娴,还有大嗓门的老板娘和精瘦的文老板。
她慢慢的朝空无一物的房间走去,这些人的影子不断的浮现在她眼前,就像还在这房子里住着一般。
花妮打算住在这里。
她数了数钱袋子里的钱,心疼。
为什么刚刚挣了几个字儿,钱袋子略鼓一鼓,便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去做,又要把它弄瘪,又要想办法让它重新鼓直情迷。
“钱袋呀钱袋!你什么时候能总是鼓鼓的,不用我再操心生计呢。”花妮摸着钱袋子感叹道。
院子里忽然传来嘻嘻的一声,接上了她的话儿:“嫁给小爷,以后你的钱袋子就永远是鼓的。”
花妮跳出去看,却是陈满庭,不由冷了脸,翻白眼:“李府赘婿,有何贵干?铺子还未开张,等开张之后再来逛罢。”
“错了,错了!小爷从今儿起,抬头翻身,不干了!不再是谁谁的赘婿!”陈满庭得意的说道。
花妮眯了眯眼。
“你有啥得意的?给大官之家做赘婿不是你的终极理想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是不是人家李大小姐看你不上呀?”花妮嘲笑道。
陈满庭撩衣在台阶上坐下,嬉皮笑脸说道:“念在我们青梅竹马的份上,我也不瞒你,给大官之家当赘婿确实是小爷的终极梦想。可这也得分给什么大官之家当赘婿不是!
像李家这样的,你以为我愿意做呀?不过是没办法,退而求其次的做法。现在人李大小姐有事,不确定能不能全身而退,要放我一条生路,难道我还不赶紧闪人?”
花妮有些不解:“不是老夏让你娶她么?怎么又变啦?李小姐不是也愿意了么?”
“那是当着老夏的面儿!”陈满庭一脸鄙夷说道,夏昭毅不在跟前,他便也放肆起来,直接喊老夏了:“你都不知道她私下里对我是副什么嘴脸,我都懒得说。
亏得先生放了我一条生路,否则一辈子对着这样一个妇人,就算让我得偿所愿,仗着岳家的势力登上我人生的巅峰,也没什么趣味,也是非常悲惨的一生啊!”
陈满庭伸展下双臂,一脸惬意。
花妮跟他并排坐下,问他:“为什么老夏会放弃让你娶她?那个人明明很固执,他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陈满庭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也许他对咱们是这样,对李大小姐就言听计从的呗,反正昨晚上他们在书房谈了好久,其间还有好几个神色肃穆的大爷来来回回的进去过。
谈完后,就把我叫进去,告诉你,这门亲事先缓缓,他要带着李大小姐回一趟京城。”
“哦。”花妮应一声,却又揶揄他:“你得意的太早了吧?他只是缓缓,又没有说放弃呀。”
“缓啥缓呀,李大小姐临走之前都把婚事摔我脸上了,告诉我癞蛤蟆休想吃天鹅肉,她就算去庵里当姑子,也不会嫁给你,要我趁早断了这念想。所以,我就断了呀!”陈满庭大笑道。
“走?你说李慧英也走?”花妮跳了起来。
陈满庭昂的应一声:“是呀,我看先生还带着你家那个小媳妇呢!我来这儿之前,刚上了车走的!”
“走了?带着福字?”花妮又是一惊!抬脚往外跑。
陈满庭跟着她跑出来,在她身后喊:“你跑的再快,能跑过马车不?这会子该走出二三十里地去了,你上哪儿追去?”
“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在撒谎。”花妮回道,拉着成才往外走。
姐弟俩个上了马车,花妮便命老何去李府。
待马车驶到李府,果真见李府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已经人走屋空了!
“东家,要不要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