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智华正要回她,夏昭毅却又开始说话:“下船再说,让他们把船尽量推的离岸远一些,这风雨停的太蹊跷,怕有后招。”
“主子,你一下海,风雨便就小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暗卫小声道。
“先生,是这样的,待大家看到你和花妮在海浪中沉浮时,风雨就开始变小了。”乔智华跟着说道。
夏昭毅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大踏步下船去。
乔智华拉着花妮的手,一边端详着她的脸,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下船,脚下一个不留神,便被绊住,只往花妮身上靠去。
花妮甩他巴掌,脸上却洋溢着甜美的笑容:“跟哪个学的这么不正经!好好走路!”
乔智华点头应着,眼神却依旧在她脸上不肯移走。
好容易下了船。
花妮飞奔而去就要往毛毛那边跑。
乔智华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不肯让她过去。
“船上那些人呢?”花妮问。
乔智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听她这么问,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懒洋洋的迈着猫步的小黑,清了清嗓子,却没说话。
他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花妮越是好奇,非要上去看看不可。
乔智华拗不过她,只好随她上了船。
甲板上的情形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在地,表情狰狞可怖,因为被海水冲刷过的缘故,尸体身上和甲板上没有半点血渍,只是那尸体表面被冲刷的白森森的异常怪异。
花妮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爆起,心头震撼,却又不想在乔智华跟前露怯,只抱住双肩,往后挪两步,直觉得靠到他的身上,方心安。
“死状诡异,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身上又有许多被,被什么抓挠过的痕迹,之所以看着皮开肉绽,大抵是因为被海水不断冲刷过的缘故。”乔智华伸手捂住了花妮的双眼,牵着她的手下船,边说道。
花妮叹了口气。
“我当时正在追一伙海匪,追上之后消灭了他们,正欲返航,却遇上了暴风雨,明明经常走的航道,却不知为何,竟然就走错了,等发现之后,便到了这边近海,看到了毛毛。
我们凑近的时候,船上就已经没有了活人,只有小黑蹲在桅杆上,仰头朝天,嗷嗷嘶叫。
我让士兵把缆绳系到了毛毛的船头,打算把它拖回岸边报官,哪知道突然便来了暴风雨,差点回不来。”
乔智华拉着花妮在海滩上缓步前行,慢慢对她说道。
小黑自从下了船,便跑的不知踪影,不知去了哪里。
花妮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没有受伤吧?真是太好了,这一次回来别再回去了,你也是坏,只说去登州,又不告诉我去干啥。
若是知道你是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打死我也要拦着不让你去。”
“没啥危险,那些海匪简直不值一提!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专对出海的民用船只出手,实在是可恨!不把他们剿干净,只怕早晚会窜到咱们这一代近海!”乔智华正义凛然的说道。
“还没剿干净?”花妮问。
“我过去才几天,不过是个小头目,还是沾了大哥的光。这也不是我该问的事情。不过借这个机会回来住两天还是行的。”乔智华笑道。
花妮撅起嘴,不开心。
乔智华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摸出小小一只七彩斑斓的小海螺来举到她跟前,笑道:“你不是想要这种七彩螺么?出海捡了一只,做成了哨子,你吹吹看,只要能吹响,我一定能听到!”
“我是不会被一只小破海螺就收买了!反正我不想让你回去,你看着办!”花妮不肯要那只海螺,气呼呼的往家里走去。
边走,心里却边觉着好笑,她明明是个早已经明白人情世故的成熟的人,为什么还这么幼稚,竟然在男人面前撒起娇来。
乔智华跟在她身后回到家,福字在院子里坐着哭,夏昭毅倒一改往日傲娇模样,竟然蹲在井台边洗自己换下来的衣裳,嘴里絮絮叨叨的正跟福字说着什么,见花妮他们进来,方住了嘴,却又问乔智华船上的秽物收拾干净没有。
“兄弟们正在清理,因为海浪冲刷过,只要清理干净,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乔智华回道。
夏昭毅又看了他一眼,道:“刘公是个公正的人,他让你穿这身服色,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有大将之才。”
乔智华脸上露出羞涩之意,谦虚了两句。
福字见了乔智华也是欢喜的无可无不可,上前打量一番,说他瘦了,黑了,又问那边的饭食是不是不好等话。
乔智华便就坐到凳子上,滴滴答答的跟她说起了家常。
看到这一幕,花妮心里一阵莫然的忧伤。
她从来不会问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心里也从来不会去想这些琐碎的事情。
她觉得是每个成年人,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自己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