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听他又提起这茬,便是笑道:“真是个死脑筋!既然你如此在意,那等下回我送调料过的时候还给他罢。你要是早过来一会儿,他还未走,倒可以直接给他。”
乔智华听她这话,一下子跳起来:“他又回来过?”
“可不是。”花妮笑着把文长卿回来送缎子的事情说出来。
乔智华便伸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苦笑:“这张臭嘴,原只不过是借他家撒个谎,却不知这缎子竟然真是人家送来的。”
说罢,却又不甘心的问道:“他为什么送缎子过来?”
“还不是为了我那个炸蛎黄的调料么!毕竟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我说调料白送给人家用,人家不相信也是对的。尤其是打听出我是什么人之后,就更不相信了,三番五次探听讨个准信也是有的,不足不奇。”花妮笑道。
乔智华微微点了点头,花妮跟她提到去泰丰楼做炸蛎黄的事情,他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只是花妮并没有告诉他,她是为了给他赎身才应允的白送调料给文家使用。
花妮见他不讲话, 便问他吃饱饭没有,这里还有半碗海带汤,说着便将给他,让他喝。
乔智华闻着香,正要喝,却又问她吃过没有。
花妮哪得机会吃饭,不过她倒是没觉得饿,便说自己吃过了。
乔智华却是放下碗,自袖里摸出个东西来屋在心手里,对她笑:“你猜是什么东西?”
花妮从他未握紧的手指缝里看到有一抹红,便猜是根头绳。
乔智华摇头,却又笑道:“你想要头绳么?下回有钱给你买。这回这个却不是。”
“告诉你罢,最懒得猜来猜去。”花妮去扯他的手。
乔智华打开拳头,躺在他手心里的却是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牡丹花式的点心!花妮看到的那一点红,是面粉做出来的花蕊点缀在上头!
“好精致的玩意儿!”花妮拿到手上把玩,忍不住赞叹道。
“耿秀才昨儿给村里财主家写家信,正碰上他家女婿刚从京城捎回来的过年礼里有这个,给了他几个。他拿出来给我爹看,我看着精致,知你必是喜欢的,便跟他要了一个。”乔智华笑道,垂着头看花妮,眼神尽是欢喜。
“那个老抠门!当面就要抢我的生意,昔日我偷他一块咸鱼,他都要跟我爹半个月非要回去不可。你要他就给了?必是你应了他什么事,他才肯的。”花妮一边玩着这点心,一边笑道。
乔智华当着她的面,却是不会撒谎,听她这么说,便是脸一红,手指搔搔额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应了他每天给他打扫屋子,他才给了我一个。”
“以后别做这种蠢事,他把你当小厮使呢!你不过是租客,凭啥给他打扫房间!”花妮道。
乔智华憨憨一笑:“反正早起都要打扫,不差他那一间屋子,其实也是他多想,就是他不说,我也顺便一起就打扫了的。”
“傻子!”花妮朝他翻个白眼,张嘴喝了一口那点心,是面粉和着花生油和糖做出来的,甜丝丝的十分可口。
花妮便把剩下的那一半递给乔智华,装着不爱吃的模样:“也没啥好吃的,硬邦邦的杠牙疼,咬了一口,又不能放,你吃了罢。”
乔智华信以为真,接过去,稀罕的放嘴里咬了一小口,边吃边冲她乐:“这白面做的就是好吃,我有好几年没吃过白面饽饽了,前些年每逢过年的时候,主家还给我爹个大饽饽,让他带回家给我吃,这些年也没了。”
花妮听他唠叨,眼一热,心里叹口气,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声儿,她想跟他说,今年过年,一定让他吃上白面饽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说也罢,等有了白面饽饽给他就是。
东厢屋栓的羊忽然咩咩的叫了几声。
乔智华立起身,诧异道:“听这声儿,像是伤口不疼了,吃饱喝足了,你喂它什么了?”
“没呀,我没喂它什么呀!”花妮听了有些心慌,撒腿往东厢屋跑。
一打开东厢屋的门,羊嗖一下从她身边窜过去往外逃,亏得乔智华在她身后跟着,扳住羊的脑袋,将它扯了回来。
“它把绳咬断了。”花妮拾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绳子,懊恼说道。
乔智华一手扯着羊脖子上的皮,一手接过那绳子,手嘴使力,把两截绳子结个死结接了起来,复又把羊栓好,见那啃了一地的菜叶子道:“至少嚯嚯了两颗白菜,要不是成才等着吃它的奶,这就杀了这畜生炖汤!”
“奇怪,哪来的白菜?”花妮弯腰拾起一片被羊啃的乱七八糟的白菜叶,诧异道。
本来跟着平安家的一起走了的陈婆子不知啥时候又折了回来,正站在院子里,把话接过去:“这是你二叔给的,本来想跟你说的,又怕你骂他,所以也没敢放声儿,放下就走了。我本来打算跟你说的,可因为有事就耽误了,没想到倒被这畜生嚯嚯了。”
花妮走出东厢屋,走到陈婆子跟前,自袖里摸出两个铜字来递给她:“偷陈大生家的罢?他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