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来得有些奇怪。
前两天虽然也有不少灾民离开他们的家,但那些灾民虽然神色也不好,却还没有很是焦虑绝望,甚至还有商有量,想着去投奔亲友,还是去哪里先赁个什么地方将就一下。
实在不行,就找官府替他们想想办法,但入城也算是正常入城,看起来还是比较平静的。
进城的时候受到盘问也是老老实实作答,就算有那么几个比较炸的,也都能炸到点子上。
比如问问官府有没有办法帮他们,城里有什么地方可以容他们落个脚,有没有贵人愿意施粥之类的。
这些都是切切实实的问题,也是他们想要活下去最关心的。
但是现在涌来的这些灾民,却不怎么正常。
因为他们有的哭哭啼啼,有的吵吵闹闹,有的一个劲地叫嚷。
不少人根本就不听守城的官差说什么,就是扯着嗓子大叫,“我们要进城!进城!”
“我们要吃饭,快饿死了!”
“大夫呢?快叫大夫来接我们,我们难受!”
还有人大叫着,“我们去裘府借住!大家伙,听说裘府大得很!而且他们的囤粮,养活咱们这么多人不成问题!”
“去裘家!”
“裘将军本来就是守护我们这些百姓的,现在就该是他们好好帮咱们的时候了!”
“对对对,我们都是大周的百姓,裘将军可不能不管我们!”
“听说军营那边也收了一批灾民,我们不去军营了,我们就要入城!官府得给我们安排宅子!”
除了这些一直在扯着嗓子叫着的人,还有些是病得很厉害的。
官差们也不敢说他们是装病。
因为这些人一看就是真的病得不轻。
一片灾民堆里,一片咳嗽声,听得本来没病的人都觉得嗓子眼发痒,都想跟着咳起来了。
宗大人也带人来了,与裘将军碰了个正着。
“裘将军,你怎么回城了?”
宗大人看到裘将军,却是变了脸色。
裘将军看到他这反应,心里也是一个咯噔。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不该在此?
但不等他问出来,一个小将就策马而来,几乎不管那一片灾民,一路疾喝着,“让开!让开!”
马冲得极快,那些灾民也知道厉害,急急躲避。
裘将军望了过去,看到来人,他心一沉,立即就迎了过去。
宗大人疾步跟了过来,压低声音。
“将军!本官得了密信,有一支暗兵将要偷袭裕兰关!”
裕兰关是他们肃北的关城,进了裕兰关,才能来到肃北。
但是裕兰关很小,那里只有一千左右的百姓,有六百守城将士。
因为肃北大营离裕兰关很近,一旦有什么事情,大营将士可以立即赶到,所以肃北大营其实是守着裕兰关的。
要说裕兰关虽小,外敌也不敢轻易来犯的,以前倒是有一些生存艰难的异族,时不时就来试探一下,为的也只是抢些物资,只是想活下去。
那些进攻偷袭,裘将军手下的人不知道打跑过几次了,他们也没放在眼里。
可是现在说的是暗兵!
而且,宗大人都已经得知了消息,他却没有!
虽然裘将军知道现在策马而来的小将肯定正是来跟自己报此事的,但实在也是慢了一步!
再说,宗大人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将军,这里的灾民交给下官。”宗大人又说了一句。
宗大人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灾民的事,现在裘将军肯定是顾不上了。
看着裘将军听了那小将的话之后立即就跟着策马出了城,宗大人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的师爷上前来,低声说,“大人,这些灾民里肯定有人是冲着裘将军来的,现在将军走了,咱们怎么处理?”
他们又不蠢。
刚才听到灾民里有不少带节奏说着裘府的,就知道这些灾民来意不纯。
也许,混在里面的,未必全是灾民。
但是,灾民受到他们的煽动,很有可能真的冲着裘府去了。
“怎么处理?”宗大人反问了一句,冷声说,“那一位在裘府住着呢,要是真让灾民冲到裘府,冲撞了那一位,那这肃北你我都待不下去了。”
师爷心中一动。“可是大人不是也想着离开肃北吗?”
毕竟肃北情况太复杂了。
稍有不慎,就会被拉入深渊,万劫不复啊。
“本官是想离开,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真让那位出事,我们就是是离开,而是人头落地了。”
皇上可是一惯极宠这位幼弟的。
“那依大人之见,此事,跟三...可有关系?”师爷又问。
“师爷,你才是师爷,你好好替本官分析,总问本官做什么?”
宗大人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然后就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