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声音得到的往往是家长们的回应——你还小,你懂什么?
其实沈穗上辈子也是这样的家长。
龟缩在林母打造的一方小天地内,不愿意正视世界。
问就是为了女儿。
实际上最后坑了小满,也害了自己。
沈穗很快就回过神,瞧着眼神殷切的两夫妻,“其实可以再等等,等冬梅生了孩子也不迟,我这服装生意也不是这几天。”
“我真没事。”刘冬梅又不是没生过孩子,生前面那两个时,不都是发动了才去医院嘛。
如今肚子里这个才八个月,还早着呢。
“那你非要坚持的话,这样,我也不要你们写条子。”
沈穗不懂法律,何况法律之外还有人情。
“你们两口子手里要是有钱,那就直接从我这里进货,没钱跟我写个借条,我借钱给你们,你们用这钱从我这里进衣服。能卖出去自然最好不过,不能的话剩多少你们再退回来,咱们到时候销账。你们考虑下,要是觉得这方法可行,我就喊许慧、老孔家来做个见证。”
对方赊货去卖,要是出了事,自己少不了要进行人情赔偿。
可银货两讫的买卖那就又不一样了,法理人情上自己都没责任义务,顶多是那笔借出去的款子没着落了。
但这是沈穗能接受的结果。
郑林没想到沈穗搞这套,他正迟疑着,刘冬梅已经答应下来,“成,就按你说的法子办。”
沈穗请来许慧和老孔做见证。
算是把这事办妥了。
刘冬梅不敢弄那个高价牛仔裤,觉得太贵了。
她手头上的钱不宽绰,就找沈穗借了五百块,进平价牛仔裤。
这笔钱来回周转一番,又回到沈穗手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借条。
衣服的话明天下班后再去拿,毕竟刘冬梅家地方不大,也没空间放。
两口子回到家里,关上门说话。
“咋还借钱了?”虽说那衣服卖不出去还能退,但郑林总觉得怪怪的。
他还是头一次跟人借钱。
“那你刚才咋不拿钱呢?咱家不也有点存款吗?”刘冬梅瞧不上他那股子心气。
清高能当饭吃吗?
“你要不愿意去,我自己去,反正都谈妥了。”
“我去还不成吗?”
两口子的声音传到隔壁。
许慧叹了口气,刘冬梅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格外拼命,又一心盼着得个儿子。
从怀孕开始,就让俩闺女趴在肚子上喊弟弟。
要是真如愿也就罢了,起码少了些折腾。
可若是再生个千金……
许慧真不敢想。
不过谁家还没点麻烦呢?别看她婆婆回了老家,但一点不消停。
这不写信到了厂里,说摔着胳膊了不能干活,要方建国给她寄点钱。
不能干活倒是能写信。
骗谁呢。
许慧直接回信,万代云还在打听她的下落,说要讨回那两口锅。
她倒是要看看,婆婆还敢不敢再来信要钱。
西厢房几家收拾一番,都早早关了灯。
电费也是钱呢。
沈穗依旧是院子里最后关灯的那个,倒是没再加班弄那些背带裤。
给她的小西瓜讲睡前故事呢。
不过这显然是个磕了安眠药的小西瓜,没多大会儿就一脑袋栽在枕头上。
趴着睡,小屁股恨不得撅到天上去。
也不嫌累。
这孩子总有些奇奇怪怪的睡眠姿势,也不知道随了谁。
明明,她跟林建业睡觉都挺老实的呀。
……
星期六下午,沈穗接到何锦秋的电话。
高价牛仔裤卖得比想象中好,翌日沈穗就跟何锦秋打电话,想要再弄点吊牌。
何锦秋一口应下,不过她接连去了火车站几天,都没碰见陈树荣。
直到昨天才遇到他。
青年挂了彩,瞧见何锦秋有欣喜,也有些躲闪。
帮派社团抢地盘,他的老大虽然有心洗白,但底色还是黑的。
被人欺负到家门口,还击虽然仓促,也把人给赶跑了。
付出的代价嘛,手下小弟挂彩,严重的连小命都没了。
陈树荣还算运气不错,但这也让何锦秋后怕,“要不咱别干了,你这些年攒了不少钱了吧?回来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不成?你喜欢啥样的,我给你物色个。”
何锦秋一片好心,谁知道就被陈树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人家看不上我。”
青年说完就走了。
何锦秋傻眼了,沈穗拜托自己的事还没交代呢。
她可是应下了的。
好在陈树荣还要回香港,她在车站这边等着就是。
结果没多大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