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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沉迷于这种力量,开始顺从那些低语,开始在黑暗之中窥探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触及人类社会的顶端,可现在他才知道,那不过是井底之蛙的可怜幻觉。
真正的支配者,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卡拉姆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眼底映出了一丝细微的黑色波动,像是一道隐秘的裂痕,正缓缓蔓延,向着某个未知的深处延展。
以城市为代价,换取更高的地位与永恒的权力。
低语的声音萦绕在卡拉姆的耳边,带着甜美的蛊惑,仿佛蜜糖般缓缓渗透进他的灵魂。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世界的裂缝中爬出的虫,缠绕、啃噬、扭曲着他的思维。
“你将成为深渊的代言人,主宰命运的棋局。”
卡拉姆站在黑暗的房间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那张脸仍是他的,但又仿佛变得陌生,眼眶深陷,皮肤紧绷,微笑中透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扭曲。
他缓缓抬起手,镜中的影子却比他早一步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了一丝。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只是自己。
但这不重要。
献祭已经开始。
他动用了自己的势力,将名下的秘密工厂改造成血肉的熔炉,
贫穷的流民、失踪的孤儿、被社会遗弃的游魂,被以工作和庇护的名义引入工厂,
然后再也没有人走出来。夜幕降临后,那些工厂的地下熄灭了灯光,
取而代之的是深红色的火光,如同燃烧的地狱。
每一次献祭,低语都会变得更加清晰。
卡拉姆能感受到体内的变化,灵魂的枷锁正在松动,他的五感被强化,
甚至能够听见那些被他献祭的人在临死前脑海里浮现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感知到他们的恐惧,感知到他们的痛苦,感知到他们的灵魂被撕裂时释放出的最原始的恐惧。
“伟大的深渊,您的意志将由我完成!”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中回荡,低沉、狂热,如同信徒的祷告,又如同疯子的呓语。
他的倒影在镜中微微晃动了一下,眼白逐渐被黑暗吞没。
——
这将是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夜。
卡拉姆站在城市中央最高的大厦顶层,脚下是这座城市的辉煌。
无数霓虹灯交织成光的海洋,街道上灯火通明,行人熙攘,仿佛这里仍然是一个繁华而充满活力的都市。
可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只是献祭的燃料。
他轻轻摇晃着酒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缓缓滑落,如同一滴滴鲜血。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中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却没有一丝温度。
“所有的繁华,都将成为我的献祭。”
他喃喃自语,语气温柔得如同爱人间的呢喃,眼底却燃烧着癫狂的光芒。
“主人,一切准备就绪。”身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低头恭敬地说道,声音里带着狂热的敬畏。
“很好。”卡拉姆微微点头,缓缓举起酒杯,仿佛在向整座城市致以最后的敬意。
他闭上眼睛,耳边的低语愈发清晰。
“开始吧,将这座城市献给深渊。”
——
与此同时,一支雇佣兵小队正驶入城市。
风尘仆仆的军车穿过街道,车轮碾过湿润的地面,带起一丝泥水。
他们刚刚从丛林的地狱中逃出生天,身心俱疲,本想在这里短暂修整。
“终于到城里了,我快受够丛林里的鬼地方了。”
蝎子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
“今晚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喝几杯,然后找个地方快活快活。”
“别光想着享乐。”火狐冷冷地说道,检查着手中的药包,“伤员的安置比你的娱乐重要。”
“明白明白。”蝎子耸了耸肩,咧嘴一笑,“不过,等我们安置好,队长总不会拒绝我们稍微放松一下吧?”
副驾驶座上的周行远没有接话,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疲惫的双眼透过车窗,望向街道上流动的霓虹灯光。
他无法放松。
那片丛林里的噩梦,那个无法名状的怪物,
至今仍在他的脑海深处盘旋不去,像是一道挥之不散的阴影。即便是这座繁华的城市,也无法让他的神经松懈半分。
“希望这里能平静一点。”他低声说道,像是在安慰自己。
然而,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平静。
当军车驶入城市中心,街道依旧热闹,霓虹灯照耀着人们的笑脸,一切都似乎如常。
但周行远的直觉在警告他。
他嗅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那种熟悉的、不属于人